“当然美了,要不然住在安乐谷里的人怎么会不肯出来呢?”
“那您为何出来了呢?”
“这就要从十二年前说起了。我和我师弟奉师父之命到谷外采购一些谷内没有的生铁和生铜,用来铸剑和农具,所以我就知道了这条通道。只是归来途中,我们寄宿在一个大户人家里,不巧,那户人家遭到贼人劫掠。贼人太众,我和师弟不敌他们,只好先护那户人家的儿女逃离。就在逃离途中,我和师弟走散了。我没想到,当时圣上微服出游,也住在那户人家里,而我救了圣上的幼女,所以圣上封我一个官职。君令难违,我就呆在了京城。后来由于某些缘故,我被调职到了荆州。而我师弟,已然回到安乐谷了吧。”
“原来如此,那现在我们去安乐谷,你们就重逢啦!”
“是啊,不过重逢的悲伤远多于欣喜吧。”东郭禅忽然黯然神伤。
“怎么了师父?为什么?”水镜满脸担心和疑惑。
“你可认得剑圣居佩?”东郭禅忽然道。
“剑圣?我听旁人讲起过,他有一身绝世武功,曾经是武林中无一敌手的高人。不过他三十年前就归隐了。哦,还有,近来传言,他历经十年精心铸就了一把绝世宝剑神脉剑,在残灯将息之年,将毕身功力熔于剑内,还把自创的武林绝学天地通脉神功的心法藏于剑上,武林中人谁若得到了神脉剑便可称霸武林。听说前两天剑圣仙逝了,他的徒弟要拿神脉剑去陪葬,所以武林各路人都争着赶去安乐谷。”
“对,我们今日去安乐谷,就是去参加他的葬礼的。只可惜,我这个不肖徒弟,在他走之前也没能侍候他……”
“您的意思是……”水镜睁大了眼睛,“剑圣是您的师父,是我的师祖!”
东郭禅点头。
“难怪每回我和那些帮派的人过招的时候,他们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那些站在旁边等着和我比试的人,看了第一个回合后都跑了……”
水镜回想着过去生的种种“怪事”,而东郭禅也陷入回忆中。两人就这么默然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一阵凉风吹来,两人回过神。
“咱们快到洞口了。”
重见到的日光,已是夕阳的余晖了。青山如披上了一层黄纱,迷离得好像失去了真实。
山谷的平地上,已燃起一堆堆篝火,人影晃动,人声鼎沸,酒肉香味不时飘出。
兰花旗、山水旗、金丝旗,如三国鼎立般插在三大阵营前。看来斌上派、北江派和江南女子乐坊已先驻扎在此。
东郭禅带着水镜走下山,绕到斌上派营地旁的矮林里。
这时,一个身穿白衫、外罩黑褂的人从斌上派的营地里走出来,看他年若五十,留着短须,身材魁梧。他身后跟着几个三十多岁的弟子,每人身上都有儒雅之气。
“他就是斌上派的现任掌门温久璘?”水镜问道。
“对。到底是武林第一大派的掌门,他的武功确实高深,恐怕连我都难胜他。”
水镜闻言,惊讶地望向温久璘,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教书先生般的老头竟比在武林中颇有盛誉的东郭师父更厉害!
“这安乐谷果然是人间仙境,”温久璘望着群山道,“山清水秀,在日落中更是别有一番丰韵。”
他身后的弟子们陪着笑点头称是。
水镜环望一眼,虽然黄昏中看得不大真切,但也可以看出,此处虽有青山绿树、流水淙淙、屋舍俨然,却没什么特别的,和她想象中的差太远了。
“咱们傍着斌上派的火歇息一宿。”东郭禅边拿出干粮边道,“养足了精神,明天起早上路。”
“还要赶路?”水镜疑惑道,“我们不是到安乐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