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时节,红袖早上端着食盒来送早饭,要在门外等上一等,余长安向来起的较晚,红袖哪里敢扰了少爷清梦,可如今这一个月以来,红袖每天早上还是要等,只不过是等余长安练完早上两个时辰的功课。
在李老头的要求下,余长安四更时分开始起床练剑,练满两个时辰刺撩劈扫基础剑式才允许休息吃早饭。一个月下来,红袖每天所拿食盒越来越大,送饭次数也是越来越多,但红袖心里毫无抱怨,只是满心欢喜,少爷多吃一些终归是好事。
转眼间,立夏过后至小满,余长安手中已经生成一层厚厚老茧,而练习的基础剑招已由基础四式繁衍至八式,四式拆开重组至八式循环不止,共计六十四种不同变化剑招。余长安从最初的勉强记住三两种,直至六十四种招式变化熟练于心。
李老头嗜酒如命,照例每日一坛老酒,这段时间可怜了红袖山上齐府的来回跑,还好有化露丹开辟的七品内力修为,要不然小丫头恐怕早便累的大病不起。
余长安则是事后了解到,当日齐乜山顶,捆着李老头的石头炸裂飞出的那一块墨绿色玉佩正是樊笼的核心,也同样是李老头的栖身之所,用老家伙的话说玉最养魂,不住那住哪啊。余长安用红丝缠绕玉佩戴在胸前,以方便李老头休息之时,亦能指点自己练剑的不足。
五月初八芒种将至,太阳如同悬挂在人间的大火炉,炽烤大地。余长安终日练剑,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转变为了古铜色,清秀的脸庞越发的棱角分明,本就一副好皮囊如今更是多了几分刚毅的味道。
李老头这段日子别出新意,让余长安放下短刀,单手提着一根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一丈竹竿,竹竿提起不许倾斜,余长安勉强提起竹竿一刻钟,随后,李老头让余长安以竹竿作剑重新练习基础四式刺撩劈扫之法,余长安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老前辈开始让我练习这四式剑式,我知晓是剑术根基,随后四式周转变化直至六十四种不同剑招组合也印证了我最初所想,如今为何还要重新去练习那基础刺撩劈扫四式?”
李老头慵懒的声音自玉佩内飘出,他说道:
“你小子只知皮毛不知根里,短刀练剑招长杆练剑式,二者看似南辕北辙,却是相辅相成,最为锻炼腕力收放,尤其是练完短刀再练长杆,效果最佳。剑道一途,发力点具是在手臂与手腕,手臂控势,手腕抖巧,再要老夫与你细谈剑道,你小子确定以你现在的道行能听懂?”
余长安默不作声,开始以竹竿练剑。
练剑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两月有余,余长安如今已能够自如的在短刀练过剑招之后再以长竹竿重复练习剑式,三天前,红袖在余长安的吩咐下从齐府带来一柄长三尺重五斤的制式长剑,李老头初次接过长剑,握在手中时看了许久。
之后,李老头每天都会让余长安以短刀运剑招向自己实战演练,余长安开始时乐此不疲,乐在其中的招式变化与李老头所说以剑养剑的妙处,只是后来,自己每每有剑招疏漏,或者剑式略有偏差,李老头便会以剑背拍击,轻则短刀脱手,重则被拍翻在地,余长安便望而生畏,以至于红袖每次上山都会听到自家少爷的惨叫连连或者是见着他的体无完肤。
终日不停歇的练剑,余长安如今则是名副其实的躺下便能睡着,而且睡得极死,哪怕竹院内炸响天雷也不会干扰分毫,以至于李老头用剑背拍了他三下脸颊,余长安才悠悠转醒。
李老头难得一脸严肃地说道:
“余小子,赶快给老夫起来,麻烦找上门了,再不跑你小命可就没了。”
余长安一跃而起穿上衣服提上短刀和李老头放在一旁的长剑,他不假思索的跳出窗外,向齐乜山上掠去,惊慌的问道:
“李老前辈,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