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弱不禁风的少女,因为她说她的修为,是余长安的。
齐乜山南麓,有一座竹篱围就的四方小院,院内新老物设不多,一间竹屋,一株老槐,仅此而已。
日落西山,少年靠坐在老槐树下,身穿姑苏造的绸锦绣云青衫,腰系半蛇影恭钦玉佩,闭目凝神,若有所思。
厄莱城地处天域王朝西北,北地之人久经风沙,大多相貌粗犷,棱角锋锐,而少年却是一副典型的江南相貌,儒生俊雅,倜傥至极。北人南相,尤为少见。
五年前,有大东郡大学士做《大东十年人杰志》,榜单涵括武榜c文榜c琴棋书画等十数种,余长安位列武榜的同时,又是俊彦榜甲等,其容貌俊秀可见一斑。
余长安住在这座小院之中,已有四年。四年来足不出户,每日所做,除了靠在老槐树下闭目养神,便是在后院清溪立杆垂钓。清淡乏味之余,也便于静心养意,四年以往,浮躁的性子,倒是安定了不少。
晚风拂面,吹使得他睁开双眼,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间空空如也,任无一物,余长安自嘲一笑。
世人只闻余长安,却不知此间亦有余长安,更不知,此后再无余长安。
当年她被齐乜老妖吸尽灵根真气,性命危在旦夕,他,则不忍心让么好看的眸子就这么永久的闭上。
临死终了时,她也不过是悔恨没办法继续陪在他身边。
真情永远是真情,哪怕仅仅是那一年,那一时,那一刻。
吸干真气如何,灵根破碎又如何,我余长安就补你一身真气,还你一方灵根。
这话,或许也只有当时的余长安敢说的出口,会说的出口。
其实这几年,余长安也想明白了许多事,最为亏欠的,还是齐玄,自己年少气盛嚣张跋扈,细数下来,那几年所结仇怨不在少数,尤其王府更是不死不休的地步。齐家虽然表面安然无事,但内里所受波折,余长安岂会不曾知晓。
四年来,那名眸子格外明亮动人的女子,到访此间竹屋次数,从一日一次,到三日一次,再到半月一次,再到去年的最后一次,愈来越少直至再无登门,可余长安并不怪她。
四年前她说
“长安,我最近可能要少来一些了,争取早日踏入九品。”
余长安洒然一笑。
一年前她说
“长安大哥,我要闭关一段日子了,明年终南学院来应召,争取拿一个好的名次。”
余长安挥手,仍旧洒然一笑。
从此,那女子便在没来过这间竹屋,四年前余长安问自己可曾后悔,答案很明了“不悔”,如今再次问自己这个问题,余长安久久不能作答。
人情世故本就凉薄如水,又有谁会记得你几分恩情,怪只怪自己的年幼无知,怪只怪自己一时糊涂,那个眼睛好看笑起来更好看的丫头,何错之有啊,她只不过是做了一个世人都会做的选择罢了。
世人说“世事本如此,佣人自扰之。”
余长安站起身,低声骂了一句
“真他娘的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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