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陈小志出现在了一处破败的茶棚下,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连身上的衣衫都显得白旧。
这里名叫云海坡,是一处高山之地,常年行走在此的,均是一些往来的商队或是一些周围村庄的猎户,采药人。而这茶棚也是旅途中人,一个落脚的休息地儿。此时棚中除了陈小志外,就只有一个身着宽袖大衫,长着连鬃胡须的中年男子。
“老伙儿,来碗凉茶。”陈小志跃马而下,将坐骑拴在了一旁的树干上,摘掉头上的草笠,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对那腰背佝偻的老头喊道。
“好嘞,一大碗凉茶!”
老头熟练的操起一个青瓷大碗,拿着茶壶给陈小志填满,放到了桌前。
“您先喝着,不够再叫。”
陈小志点点头,随手递过去几个铜钱。
“听侠士的口音,似乎不是我们本地的,不知从哪里来?”小棚内没什么人,平时路过的人在这里歇脚,大家偶尔聊会天儿,是常有的事。
那掌柜老头笑着问道。
也不怪他管陈小志叫侠士,因为陈小志的打扮,就和江湖中人一模一样,更别提手上还拿着一把长剑。
“宋国苏杭人士。”陈小志喝了一大口茶水,惬意的擦着嘴巴。
“宋国那可是个好地方,老儿虽然没去过苏杭,却也知道苏杭的美景冠绝天下。”老头抽着一杆旱烟,嘿嘿笑道。
“谬赞了,正因为去不得,所以才憧憬,觉得必然漂亮,实际上亲眼见到了,也就那么回事。”陈小志微微一笑。
说着话时,他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几米外,趴在另外一张桌子上,满身酒气,呼呼大睡的中年。
“这位客官来了足有两个多时辰了,喝了一碗茶水,就在这儿睡下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注意到了陈小志的目光,那掌柜的也看向了放浪不羁的中年,一声轻叹:“我听他口音,似乎也是宋国人。”
陈小志眼下并非是宋国境内,却也不在其他国家,而是在两国交接处,一片无人管辖的自由土地。这里也有许多城镇,却没有王宫贵胄,也有管事的,和官服衙役等等,但都是由民众百姓的呼声所举荐出来的,小小的官僚体系十分民主。
在这人世间也很特立独行。
没有再理会这醉鬼,陈小志与掌柜的开始闲聊起来。
他现在很喜欢这种闲云野鹤的感觉,走到哪里,与哪里的人畅谈世事。不谈交情,至此一别,十分洒脱。不一会儿,山道上又来了一个牵着毛驴的公子哥,这人同样是一身的酒气,眼神有些迷离,嘴里还不停的吟唱着什么,来到茶棚前也驻足停留,喝了一碗凉茶。
“小兄弟喝了这些酒,怎么来了这荒郊野外的山路上,若是出了事,岂不让家人担心?”老头对公子哥说道。
“无妨,我家就在离此地不远的广平府,骑这畜生,片刻就到了,不碍事。”青年舌头打结,指着远处的毛驴笑道。
老头摇了摇头,见他意识并不清醒,便不作声了。
休息够了,陈小志与掌柜的拜别,跃上自己的马背,甩起短鞭,在众人的视野中快速离去。
“果然是一个常年行走江湖的主儿,就这一身侠气,便让老儿折服。“
望着渐渐化成黑点的人影,老者从棚中钻出了头,眺望一眼,感叹道。
陈小志这些日子行走在外,就是风餐露宿,随遇而安。不是每天都要赶到有人家的地方才落脚,有的时候天黑了,便烧起一簇篝火,以地为席以天为盖,随便睡了。他一方面是要见识一下人间的种种,另一方面,也是想借由人间百态,来洗练自己的心境。
人世间的修道与辰角大陆不同,更注重的就是一些心境层面的东西。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