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外的寒风更是凛冽了,它不顾是不是佛家的地盘,依然不留情面的吹着。
今晚不见月亮,雨岭的整片漆黑中,唯独是巨佛庵内的油灯还剧烈晃动着光亮,试图要把整个雨岭照亮。
行陀和刀灵背靠着背,顶着草苫子,很不踏实的睡着。
行陀的眼皮像是被什么向上使劲拽着,怎么都合不上,所以行陀只能无奈的睁着眼睡,跟死不瞑目差不了多少。
下半夜,风减小了力度,风吹动杂物发出的杂声不那么惹耳了,寒冷也是削减了不少,行陀和刀灵开始睡得很沉。
行陀今晚是要注定做梦的,而且是一个决定他以后走向的梦。
行陀梦的开始先是不尽的黑暗,接着猛的亮了起来,通彻着四周。
那是魔崖!
行陀小时候去过的地方,红魅被碗口粗的铁链困住手脚,悬在烈焰上燃烧,她挣扎着,嘶吼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死的架势。
行陀狂喊着,他不愿看到红魅受如此折磨,他向红魅飞去,试图去解救她,但无论如何,行陀都不能触摸到红魅。
突然,行陀的面前漂浮着不计其数的魔,它们张牙舞爪着,势要将行陀吞食。
一张张的血盆大口都朝行陀涌来,行陀看势,意想把他们一个个斩杀。
但行陀不知为何,他居然抬不起手臂,发不出一丁点儿力气,努力再三,终是如此。
行陀绝望了,他等待着那些魔来吞食自己,就像小时候一样的境地和心情。
然而就在此时,红魅突然挡在了行陀前面,手中拿着一把血红色的鞭子,挥打在那些魔的躯体上,直至把那些魔击退很远。
就像小时候一样,在行陀的梦中,红魅又救了自己一次。
行陀看着红魅在用血红色的鞭子抽打着那些魔,然而下一个瞬间,忽然天翻地覆。
红魅在被不计其数的魔一点儿一点儿的啃食,异常痛苦的惨叫着。
在一瞬间,刷的一片黑暗。
什么都消失不见了,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唯独存在的是行陀的意识。
再等片刻,一个模糊的声音,钻到行陀的意识里。
那个声音很凄惨,很悲凉,很彷徨。
“潮汐盘,海风县,万物不复,生灵涂炭”
就是这样,这个声音一直空灵的环绕在行陀的意识周围。
突然,一张血淋淋的脸,忽的撞到行陀面前,导致行陀猛地惊醒。
行陀惊恐的猛地坐起,快的警惕的环看破屋的四周,然后慢慢的平复自己惊恐的心情。
刀灵还在草苫子里睡着,呼噜声很匀称的,一声接着一声,打着响。
行陀稳定住自己的意识,看着屋外有些泛白的天,小声自语道:“亏我还是驱魔人,竟然赚下了恐惧的毛病。”
行陀说完,扶起倒在石台子上的油灯,把它吹着,站起身,举着油灯走到石佛一侧,收拾着自己降魔除妖的物件。
行陀轻手轻脚的收拾着,生怕发出响声,把睡着的刀灵惊醒,他虽这样想的仔细,但还是抵不住那一大器件,没估量好长度,不慎蹭上石像,发出呲的一声强音。
刀灵不出意外的惊醒,睡眼惺忪的看着石像一侧,拿着那大器件,一脸不好意思的行陀。
刀灵声音懒懒的说:“行陀哥哥,你这是?”
行陀不好意思的一笑,“想着别吵醒你,还是把你吵醒了。”继而一脸严肃道:“刀灵兄弟,我要去海风县!”
刀灵疑惑道:“海风县?那是什么地方啊?”
行陀摇摇头,回道:“我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我做梦很灵的。”
刀灵说道:“行陀哥哥,你是说你梦中的地方?”
行陀点点头,背上收拾完毕的一个小包袱,端着油灯走到刀灵跟前,表情认真的说:“刀灵兄弟,这世间的所有事就是突然,和不清不楚的,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