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屋睡吧,天亮我们出去逛街。”
“那你呢?”
图柏顿了下,弯唇笑,“我也又困了,再去睡会儿。”
多看了眼月牙潭,各自回屋了。
烛光散发着橘黄色的光晕,给屋中填了几分暖意,图柏躺在床上,却没一点睡意,愣愣望着纱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那点贫瘠的过去实在没什么可深究的,但不知为何总有种空落落闷在他的骨子里,从骨头缝隙往外散发着难以忍受的落寞。
是那种说不能向人说道、无法言喻的落寞和难受。
图柏幻出原型,慢吞吞将自己埋进被窝里。
第二天,图柏和孙晓从杜云身上搜刮下一只荷包,拎着上街买好吃的了。
杜大人站在门口肉疼的嘱托了好几遍省着点花。
图柏冲他笑道,“乖乖等着,图哥哥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说完,人模狗样拎着孙晓走了。
望着他的身影,杜云对身后来人道,“现在这样不挺好的,什么也不记得,省了受相思苦。”
师爷捧着卷宗面无表情飘过去了。
杜云没等到回应,转身追过去,“快到年关了,这回我们热热闹闹过个年吧,好不容易换个新衙门,过年给添点活气。”
抠抠唆唆喊道,“师爷,召集兄弟们兑钱买年货吧,我做大头啊。”
和‘年’刚沾个边,整个洛安城就热闹起来了,集市上开始三三两两卖年货。
约莫是图柏间歇性忘事的毛病久了,每次病发后都会极快的恢复过来,即便周遭是陌生的地方和不熟悉的人,不出半日也能混的很熟。
面子上总是没心没肺的让人找不出破绽,胸腔里装的心几分酸几分楚他都不在乎了,谁还能看出来呢。
图柏带着孙晓在从东市转到西市,然后走南市一路吃到了北市,直到把杜云荷包里的仨核桃俩枣败坏干净,才拎着篮子慢条斯理回去。
杜云心心念念等了一天‘图哥哥给买的好吃的’,就等来了一篮子水灵灵的胡萝卜,当场没气歪鼻子,卸了凳子腿要抓这只兔子去做麻辣兔头,直到被图柏一只手按在桌子上半天起不来,才憋憋屈屈不敢打兔头的注意了。
师爷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写东西,等着他们三个闹腾完,神情冷淡的吹干手下的墨,把修葺衙门剩余的钱井井有条做了分配,大多数都充公用作置办年货,剩下那点被送进了洛安城衙门捉襟见肘的库存。
杜云一分没贪到手,气愤道,“本大人的老婆本呢,好不容易存了点都叫你俩给吃光了,我不管,这钱给我再抠出来点,本大人还要存钱娶媳妇呢。”
图柏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凑过去看了看师爷写的账本,唔了声,“我也要。”
杜云气道,“你要干嘛!”
图柏瞥他一眼,理所应当道,“存老婆本。”
他一说这话,杜云不吭声了,撇着唇哼唧半天,用目光在图柏浑身上下扫了几遍,不动声色的将怀疑咽进肚里,谨慎的试探道,“你这回犯病后,怎么一心一意想找媳妇了?以前要给你说媒,你都当放屁。”
孙晓不敢掺与此事,悄悄躲到师爷身后,挡住自己满脸愧疚和心疼。
图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曲起一条腿,一条胳膊搭在膝盖上,坦然道,“我只是忽然觉得不找个媳妇来疼疼,对不起图哥哥这张俊脸。”
杜云被他臭不要脸给酸了牙,暗中放了心,脸上一副呼之欲出的嫌弃,站在图柏身旁一阵‘啧啧’,被图柏塞进嘴里根胡萝卜,这才老实了。
帝都王城,贪污案受审月余,共牵出三品上阶以上官员十之有七,下属官吏门生不计其数,皆处有刑,皇帝龙颜大怒,下令严加惩治贪污受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