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头眼神黯然地停留在那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他的脸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地问,刘世昌,赵玲今天是第几天没来上课了。
“第四天”刘世昌说。
潘头的心重重地沉下去,他背着手在讲台上来来回回走了不下二十遍,最终停下来的时候,他说,李丽,中午的时候你和韩小玫一起到她家看看,这么多天没来,千万别出什么事。
心猛地被针刺了一下,不着边际地疼痛着。
我从记忆的深处一遍又一遍挖掘着曾和她在一起的片段和画面,哪怕是蛛丝马迹我也要把它挖掘出来。
赵玲是个成熟大方,爱打抱不平的女孩,有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虽然生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这并不影响她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在赵玲眼中,时光是她最大的仇人。那东西夺走了她童年清澈的快乐,青春情爱的憧憬。她在绝望与希望之间,流浪驻足c欢笑痛苦。有时生活的一切让她无法喘气,无法呼吸,所有的愿望和信念随着坍塌的记忆已经死去,而什么是幸福呢已经成为一种奢望,离自己是越来越远,那些所有的阴霾都随着那场车祸而开始降临,在她十岁那年的雨季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的鲜血染红了整个都兰县,她的泪让都兰有史以来发了第一场洪水。是无奈,占据了她整个眼眸,痛苦无处不在,创伤在忧伤的气息里翻来覆去。
她有着远大的抱负,想当一名出色的芭蕾舞演员,她有着良好的先天条件和坚实的基本功。她一直保留着爸爸最后送她的那双舞鞋,因为爸爸就是为了给她买那双芭蕾舞鞋才出的车祸,赵玲说:“我不想再跳舞了,如果不是我那么钟爱跳舞,也就不会害死爸爸了。”我一直对她说这不是她的错,她总是摇着头说,那真是我的错啊现在我只想当医生,心理医生,去救助那些濒临死亡的人们,救活他们的不止是身体,还有他们的灵魂。
但是这种愿望已远远成为了一种奢望,她知道凭她现在的状态,能住在现在这个家里有吃有穿就行了,她说其实她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坚强,可以一个人面对生活直到死去。当她的继父拧着她的耳朵大声地骂她讨债鬼时,那不务正业的哥哥也会乘机使劲捏她的脸蛋:“这么漂亮的脸蛋,还是早点出去挣钱吧好早点报答我们对你的恩情”她说不出一句话,看着寂静空旷的房间心里有隐约的难过。
赵玲就像是她继父手中的一枚棋子,每天放学后被关押在面馆里没日没夜的工作。无论如何,日子一天天匆匆过去,一切平静如初,赵玲依旧微笑着面对人生,这一点叫她是很欣慰的。那时,赵玲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但她也不想去招惹什么是非,那样的话,就连母亲也会受到牵连。好在赵玲已经在濒临死亡的边缘上练就了生存的本领,她觉得在继父面前只要厚脸皮,迎着笑脸就可以了。
她内心的阴暗面却被严严实实地裹起来,从来不让人靠近,她比任何人都敏感,多疑。
深秋的午后,虽有阳光,但室外的温度还是冷得可怕,道路两旁的树木已完全谢顶,老态龙钟地直立在那里。空中有柳絮般的雪花飘下来,安闲自若,没有半点心事的样子。
走过三条大街,终于看见了“范家面馆”的招牌,那块招牌在风雪中摇摇欲坠。可能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面馆里几乎没有什么生意,只有靠窗子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一言不发地勾着头吸溜吸溜地吃面。一个瘦几麻杆的男子拉着一张瞌睡脸坐在吧台里面,无精打采地向外张望,见我俩进来,屁股象征性地抬了抬,他问,你俩吃点什么
韩小玫直接向他走去,走到吧台前用手拍着桌面问,赵玲在吗
那男子发现我俩不是来吃饭的,又拉着脸坐了回去,他说,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