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怜花说出他同意签字离婚的那一刻,或许是多年默契的爱情使然,朱七七觉得自己太能明白王怜花,王怜花也太能明白自己了。
陷入了一个万难境地的朱七七和王怜花,竟然同时都决定要放手了。
王怜花,生就背负着许多包袱,如今或许想要卸下来了,而朱七七呢,仿佛忽然明白了所谓“隐居”的真谛。
痴缠相守未必不是他们所求,但是如果这种情爱在生命中被错过了,或者还来不及发生,亦或者历尽艰辛注定无法达成,那么,就算了吧。
就算了吧。
悠然一生,或许我们还有意志,有理想,有未来。
或许。
没有痛哭,没有纠缠,相互间更加没有锥心刺骨的离别情景,只是淡然一笑,然后,掩门,转身。
朱七七再一次想起了西门吹雪大师送给自己的那个陶艺品“唯一”。
杯盖c杯子c杯托,那三样东西纯洁无垢,应该是为爱情而生的,虽然他们不能契合对方,却早已是一个整体,也是彼此的唯一。不过
朱七七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话,“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们,唯一并不适合彼此。”
是彼此的唯一,唯一并不适合彼此。
在西门吹雪家中为这件陶艺品命名的时候,朱七七或许还不能真的明白自己那些话的含义,甚至西门大师自惭形秽地说自己竟不如一个年轻姑娘看得透彻的时候,朱七七也觉得他言过其实了。
不过现在她明白了,她自己早在潜意识里,在践行着“唯一”,她和王怜花,相知相恋相守,几千个日夜,当中合离又离合,欢笑过也哭泣过,曾互相许下诺言,到如今两人亲手打破诺言,恐怕两个人都忽觉“唯一并不适合彼此”了吧。
奶奶当初说得对,朱七七很累了。
王怜花也一样
从前朱七七还笑王怜花是“王家恶少”,开玩笑似的让他“放手”,今时今日,未牵牢,已放手
终于,朱七七将签上自己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交到王玉关的手中,一并交给他的,还有她珍而重之的c朱富贵生前收集的王玉关的罪证,厚厚的一大叠文件,当然,也包括朱七七口中所说的,有着王玉关亲笔签名的铁证。
“怎么?这些钱也不要了么?”王玉关看着朱七七交给他的东西,用怀疑的口吻问朱七七。
没错,朱七七将奶奶财产转卖的文件,还有那张一亿的支票都交给了王玉关。
“这些钱不是我的,正如您所说,在您的手上如果能为c尽力,也算是‘殊途同归’了,况且,这是奶奶的遗愿,我只是遵从而已。”
这个时候王玉关看朱七七的眼神,近乎有些欣赏了。不过,朱七七才不屑他的欣赏,自己只求对奶奶问心无愧c只求遵从自己的内心,从没想过这是什么值得赞扬的大事。
王玉关和柴云梦仔细翻看后,将朱七七给他的那些罪证通通扔进壁炉里烧掉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件不留。
王玉关和柴云梦脸上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王玉关脱身了。
火光噼里啪啦地响着,朱七七看着那些东西,无可奈何地想起了自己死去的爸爸和妈妈,想起了刚刚去世的奶奶,想摇头,想叹气,但最终却只是轻轻呼吸了一口气。
输了,彻底地输了吧。
朱七七转身,决定离开。
不过唯一令她欣慰的是,她用那些已经化为灰烬的东西,从王玉关手中换回一厚叠文件。
朱七七接过这些东西的时候,看也没看一眼,径直递给了沈浪。
“沈浪哥,你看看,里面的东西全不全?有没有少什么?”
沈浪不明就里地将东西接过去,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