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问:“沈浪哥,你在看我吗?”
沈浪的表情很复杂,有些耐人寻味,他用纸巾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珠,对朱七七笑笑说:“你看我,满手是汗。”
“沈浪哥一紧张就手心出汗吗?刚才那种情况,没人会不紧张的。”
沈浪却说:“可是我看你,一直闭着眼睛,不哭不叫,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静静的,好像和以前那个人,不一样了。”
“沈浪哥还在想上次去北方广场‘救’我的事情吗?”
沈浪用手背蹭蹭鼻子说:“是啊,那时候的你,好像和刚才一样无助,可是刚才,你的表情却很淡然。作为男人,我甚至有点自愧不如。”
朱七七说:“刚才我一直在想事情,可能忘记了身边的危险。”
沈浪试探着问:“在想谁?想王怜花?”
朱七七没回答,将手中文件袋的绳子重新绕好,转过头对沈浪说:“别说这么多了,想想一会儿怎么应付吧。”
沈浪点头表示同意:“说得对,想想一会儿怎么应付吧。”
“谈判”的地点在梦园,而不是在医院里,这让朱七七想不到。
仍旧是那条林荫路,仍旧是那红墙和瓦片,仍旧是那喷泉和花坛,可是这一次回梦园,朱七七的心情和往常截然不同。
站在门口迎接的,依旧是管家司徒变。
“司徒叔,你好吗?”
朱七七像平常一样脱口而出地打招呼,可是想想一会儿可能要和这座房子的主人撕破脸,又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小姐好。”
司徒变像从前一样打招呼,满是皱纹的笑脸上,充满慈爱。打完招呼,又凑上来在朱七七的耳边轻轻说,“二少爷昨天从医院回来了。”
怜花回来了?朱七七有些惊喜!电话一直打不通,可是只要人醒了就好。没等司徒变说完话,她就匆忙进门了。
王玉关和柴云梦已经在客厅里等她了。但凡涉及到钱的时候,这家人出现得都算及时。
不过,朱七七在客厅里没瞧见王怜花。不是说从医院回来了吗?王怜花人呢?
“开门见山吧七七,奶奶的遗产呢?”
朱七七还没在沙发上坐定,就听见了柴云梦的问话。
直截了当,不浪费时间,看来她已经很着急了。如果朱七七没猜错,韩伶一定也得到了消息,说不定也正在谋划什么动作呢。
“您既然这么说,那就开门见山好了。奶奶的遗产在我手里,全都套现了。”
柴云梦换了一个坐姿,“哼”一声笑了:“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你能找到买家?”
说罢,又立刻皱了眉头,抬起一边眉毛,有点犹疑地问朱七七:“你真的找到买家了?”
朱七七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微微地笑了,说:“您想不到,我这个小丫头还有些能耐是吗?”
“那就不要废话了,你拿着这些钱想干什么?”
柴云梦的语气很强硬,王玉关拍拍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王玉关将手上夹着的雪茄搁在桌子上,语重心长地开口了。
“七七啊,不是说‘殊途同归’吗?这钱在你手里,和在我们手里其实也是一样的,我们也不是非要逼着你把钱拿出来,那就遑论是一家人了,是吗?”
好啊,硬的不行来软的。如果是从前,朱七七或许会服软,可是今天,他们又何必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呢?
“您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真的。我就和您直说了吧。这些钱我可以给您,给c,可是有一点,《离婚协议书》,我是不会签字的,王怜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枚棋子,他不想娶的人,谁也不能逼他娶,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逼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