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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底下狠狠呵斥了老四的先斩后奏。可毋庸置疑的是,老四的这一举措是合了所有官员的心,张廷玉此行之意也毫无悬念,无非也是为了解救众人于水火。但这其中的酸辣也只有衡臣一人心中明了。

    深明大义,顾全大局?谈何容易!

    于是,一生戎马不屈,风尘尽踏的康熙,在一个本应困顿的午后,与衡臣一番久违的长谈后,执拗地拉着这个在他眼前一寸寸长大的晚生痛哭流涕。

    当然,这些自是皇家极的秘事,若无拜堂,更无从知晓。

    就连阿穆胡兰也动容。

    当年撤三藩c擒鳌拜,如此险境,犹可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那是何等的杀伐决断,大气磅礴。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他不是神,他是人,为人子,为人父!这其中的苦涩,谁还能比他更能体会!

    倏忽一念,想起多年前,宜妃对我含泪讲述康熙对张英多年沙场相随的感念,又对痛失廷瓒的亏欠,如今又添上若霱这一笔,如何不让康熙旧伤发溃?!

    “安茜,你说的我都明白。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出府!”

    可是

    可是什么呢?难道我恻然于那不曾谋面的孩童如蓓蕾一样的凋敝?

    既然如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是的,一切不过源自我那强烈代入感所带来的恐惧。

    恐惧什么呢?

    恐惧背负未知有c无可能的灾祸,抑或悲剧!

    有句话正应了安茜对我跟随理想,放逐生命的劝慰。d一n’tcarrythe一r1dy一ursh一u1ders!可一个在我认识中跳跃的生命,我就连背负的勇气都没有!难道只能缩在自己伪装的壳里,做一个啃食残余腐肉的蚌,等待幸运之箭失准偏离,允许自己如此也能淬出耀眼的珠,赐予我解脱自己,解脱命运的勇气么?

    又或者说,我连看一眼他的资格也没有了么?

    我只是拒绝和幸运之神的赌博,我只是想亲历自己一手促成惨事的可能,这样也不可以么?

    我只想问一句,若霱,真的是我吗?是我的道来改变了你的轨迹?又或者,你真的存在过么?又与我的投入有着多大的干系与因果的牵连呢?

    可我知道,没有人知道,就连若霱自己,也找不到答案的。

    “安茜,张府的公子情况如何了呢?”

    安茜哀哀一叹。

    “没有什么消息,重兵把守,个个都是万岁的亲卫,拜堂也只能得到一些外围的消息,多半还是从内务府和太医院得来的。不过,据说情况并不乐观。”

    说着迎面撞见的是一大一小的两人,无声无息地伫立在高高低低的丛间,画面里含着不经意的矛盾与冲撞。

    脚下一顿,我忍住转身的冲动,挺直了背。不远的苏妈妈显然早看见了我。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迟疑着上前了几步,侧身蹲下,面对着犹矮我方寸的小人儿,低声唤。

    “弘旺”

    明明是晴空高阳,我情

    不自禁地轻声细语,怕惊动了午后酣睡的谁。

    饶是如此,我的声音似乎还是打搅了他,他浑身一个激灵,缩做了一团。

    我也不气馁,料想是身为王爷府年幼的大阿哥对这样的称呼还不熟悉,更何况,这也是我第一次开口叫他的名,就连自己都有些不自在,更何况听者是个孩子。

    “在干什么?”

    我抬眼扫视了院中孤零零的苏妈妈,又看了看安茜。两者均是期待与惶恐。

    意料之中的,我们久久没有等到答案。

    一连十数日,我心知安茜言之有理,刻意地拒绝了一切消息的来源,但是又心存忐忑,思及十六与依兰的大婚在即,很多个夜晚都不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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