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颀,木木和秀娘三人晚上到很晚才到家。
屋里,秀颀抱着木木,躺在破旧,却足够宽敞的床板上。木木微微嘟着小嘴,怀里抱着同样睡得舒服的汤圆,呼吸平缓轻柔,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秀颀却还睁着大眼睛睡不着觉。想着明天木木就要去上学了,有大半个月都见不到他,娘亲又有事要忙,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无聊。哎,好想也跟着去上学,但是自己的能力还未知,而且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好怕娘亲她怀疑。
秀颀眼神微闪,娘亲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的妇人。论气魄,论胆识,论心智,都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能够达到的。更何况,哪个农妇不谙家务呢?
“哎。”隐约听见门外的人叹息,秀颀想着自己也睡不着,便轻轻松开环着木木的手臂,掀开被子。感受到身上的温暖离去,木木在睡梦中有些不舒服地撇撇嘴,哼唧两声。秀颀见了不由停下脚步,回身把木木身上的被子盖好,掖好,才又重新转身离去。
开门,果然见娘亲正倚坐在屋檐下,望着天空发呆。
“娘亲,怎么还不睡?”秀颀轻声询问,也坐下在她旁边。
秀娘早就察觉到秀颀的靠近,此时只是缓缓转过头,脸上有着秀颀从未见过的忧伤与憔悴。
秀颀一愣微微启唇:“娘亲,你”
“小颀子,”秀娘没有再看她,只是转过头,脸上又恢复了以往淡笑的表情,仿佛刚才的落寞只是秀颀的错觉,“你想听听你爹的故事吗?”
秀颀一愣,说起爹,她又想起自己前世的父亲了。秀颀微微低头,双眼有些氤氲,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被父亲抛弃的痛苦,可是显然,她无法忘却那噩梦般的死亡。父亲最爱她了,为什么会派人杀她,还间接导致她被剥皮,至惨死。
“小颀子?”秀娘蹙眉,见她许久未开口,便轻声唤了一句。
秀颀马上用手抹了抹眼睛,抬头,轻轻点了点头:“想,娘亲你讲吧。”一直想知道,是怎样的男人才能收服娘亲这样的女人。而且她每天看着娘亲无忧无虑的样子,以为她不是很念旧人,可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秀娘双眼望着吞噬着一切光辉的黑夜,陷入了回忆:“曾经,你娘亲我是个大小姐,却因家门中争权之事,被驱逐出门。当时我身无分文,生活毫无希望。”秀娘淡笑着,完全没有因为往事而情绪波动,但是忽然,她的双眼亮了起来,“后来,我遇到了你爹,秀业升。他是秀家的少爷,一次偶然让我们相识。他离家闯荡,不念我没有身份,对我悉心照料,他是我见过最儒雅,最温柔的男子。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很快乐,并且日久生情。”
秀颀看着娘亲满脸幸福的样子,秀颀脸上虽淡笑着聆听,但她心中有着淡淡的酸涩,娘亲一定是很爱很爱父亲的。可它没办法与父亲长相厮守了。
“那后来呢?”秀娘半天未继续开口,秀颀不禁追问道。
“后来。”秀娘眼神一凛,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讽刺,“我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也就是你。他在外多年,也该到了回秀家的时候了。他的家人觉得我来历不明,没有身份,对我处处刁难,想要把我赶走。他处处护着我,我为了他,也留在秀家八年,再后来,他却病逝了”说道这里,秀娘顿了顿,眼神有些复杂,说不清是讽刺还是伤感,“我留在秀家就是为了他,而他病逝了,我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意义。所以我主动离开,却在此时发现我又怀有了身孕。我便来到蕴灵山,想安安稳稳地把你和木木养大。”
秀颀有些不解,疑惑地问:“娘亲,秀家在哪里?”如果是在蕴灵山外,那娘亲又是怎样进山的?如果是在山内,为何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一户人家?
秀娘一愣,忽然好像恢复了一般,一个巴掌轻轻拍在秀颀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