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沿着那条冷僻的小道向前跑去,越跑却越心慌,但见到处断壁残垣,破败不堪,与御花园的繁华有着天壤之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宫?正自觉惊异,忽见前方有一个小巧玲珑的潭。小潭的岸像游蛇一样,弯弯曲曲的。水清得可以望见底,周围的绿树把水染绿了。参天的大树和天光云影全都倒映在里面。
又是小潭,尚青对于小潭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在潭的岸边上有二座孤零零的坟,如同瘦削的桅杆突兀在风中,凄清而凌乱,有一个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石化般地矗立在坟前,尚青只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尚青立刻躲进旁边一座破败的宫殿里。
远处有一队御林军正搜过来,尚青一时觉得倒了霉运,虽说她是用毒高手,但毕竟这里是皇宫,若同官府作对,将是后患无穷,她来到这个古国虽有一年,却都是呆在阳山上,与世隔绝,哪里能了解这个国家的习俗?不由心中戚戚然。
岳凌风站在坟前,一个是他娘亲的坟墓。一个是他亲手掩埋的漓儿的坟墓。
往事哪堪回首?在他灰白色的童年里除了这个潭水的绿,便是黑,白两种色调的溃乏,有的只是残羹冷饭和吃不饱穿不暖的辛酸。没有玩伴,甚至没有宫女愿意和他讲话。
在他十三岁那年,他在小谭边遇到了迷了路的漓儿,她只是个刚进宫不久的秀女,她获知他的身世后不仅没有躲避他,而且用她自己的方式默默地陪了他三年,直到那天毒发身亡。
他的脑海闪过她秋水般的双眸,如同一泓清泉,又像水汪汪的葡萄,总让他感到心安,让他百看不厌。如淡烟般的凤眉,樱桃般的小嘴总是带着崇拜的眼光看着他,对他的学识和才能带着倾慕。
严格来说她并不是最美的,在后宫不缺的就是美女,但是岳凌风更注重的却是她的人品。
往事并不如烟,自那以后,岳凌风不再对任何女子包括宫女亲近过,他明白自己根本无力保护任何人,他需要做的就是使自己变得更强大。一统天照国,恢复江山,是他的夙愿,他亲见大好河山在父皇的手中四分五裂,每每痛心疾首,暗暗发誓,必定要以岳高祖为楷模,讨伐乱臣贼子,还我河山。
爱情于他来说几乎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他曾不敢奢求,他的后宫于他来说只是政治筹码,他的心随着漓儿的离去也尘封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他转过身去。
”参见皇上。”待卫长车澈信见到岳凌风不由大惊,忙伏地参拜。
“发生什么事了?”岳凌风脸上寒光一闪,沉声问道。
“回皇上,今日后宫闯进一个民女,惊扰了皇后,还伤了一众太监,现末将奉皇后之命搜查那民女。”车澈信清晰地答道。心中却掠过一丝慌乱。
如今的皇上今非昔比,一年来亲率大兵,驱逐胡人,又倚装待发,兼收并蓄,在月黑风高夜带兵围攻平津,长驱直入,活捉了黄子琼,天赐国臣民原本是天照国人,早已痛恨黄子琼的残暴,便倒屣相迎,不肖一月便收回了天赐国,短短半年之内便收复了天照国大部份领地,大有岳高祖之雄风,眼见天下将有大变,一时人心所向,大臣们全倒向岳凌风的雄威下,不敢小有异心,岳凌风渐渐斩露锋芒。
“胡闹,区区一个民女如何能进得了后宫?你们连朕的母后坟地都来惊扰,该当何罪?”岳凌风眼露寒光,厉声问道。
”末将该死,这就告退。”车澈信战战兢兢地说,忙领着御林军快速退去了。
“张公公。”
“奴才在。”闻讯赶来的张公公惊得满头大汗。
“你速去后宫了解情况再来回禀。”
“是,皇上。”张公公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