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蹦蹦跳跳地说着话。
“你怎么这么磨蹭?不是说用不了多久吗?你的用不了多久就是一万多年?”用清脆的童音里满含委屈和控诉,“你是不是把我们的约定都忘了?还是你又去找坏人了?”才控诉完,那稚嫩的声音猛地拔高,大叫起来:“啊啊啊!坏人!坏人也进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囔囔了几句,银色小弓化成一道银光,“央央,我现在就把他赶走!”
此刻的昀兰根本没听见银山小弓的嚎叫,她只看着玉榻上一团拳头大的荧光,脑子里一片混沌。各种画面开始交织,碰撞,一股绞痛寸寸蔓延,开始在其中撕扯挣扎
碰撞在一起的画面交叠片段,投射出万年前的场景。
“央央,你真的要去找坏人么?”穿白色裙裾的五岁女童,留着齐刘海,白皙可爱得如同玉娃娃。此刻她纯净的银色瞳孔中满含担忧和不舍,一手拉住孤紫央的衣袖,不愿意放开。
“嗯。”孤紫央垂头,用手摸了摸小女孩干净的脸蛋,肯定回答。
“你走了,那小殊怎么办?”童音带上了哭腔,不愿意放她走。
“所以啊,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他。”愧疚和痛苦从眼中一闪而过,孤紫央蹲下,同小女孩视线齐平,唇角挂起一抹牵强的笑,安慰道:“我很快就回来。”
“你不要去找他好不好?就在这儿陪我,陪着小殊,好不好?”银色的眸子里满是期待看向孤紫央,银黎不依,心底还有些生气,“他那么坏,对你不好,还老是虐待我,也不要小殊了,坏男人!”
“银黎,我一定会回来的,用不了多久。”捧住银黎的小脸儿,在她额上重重亲了一口,“等我把所有事情都了结,我就会回来”
一幅幅画面幻化成影,又一次次凝聚。
这一次,是在隐竹林。
冰冷无情的目光是最深的隔阂,血色的薄唇是最伤人的利剑,而那双曾经温暖的手,却变成了从地狱爬上来的斧头,要砍掉一切,包括她的命!
虚虚实实的画面摇晃,脑子里有什么崩溃而出,昀兰的唇被咬得渗出了血,痛苦缩在玉榻一角。无边无际,如同一场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那些画面,如同抹了一层辣椒水的刀片,一刀又一刀,在她的骨头上细细地划。
“神要忘情,要无欲无求,无悲无喜。”头发乱得跟鸟窝有一拼的糟老头子坐在地上,老神在在道:“放下了,就自在了。”
“那不就成了一块木头了?”紫衣女子苦笑一声,醉倒在花丛里,“我偏有欲有求,有悲有喜。”
“所以你才放不下,老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无所谓了,已经如此,我早就认栽了”
“死丫头!不就是个男人么,要死要活!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不会给你收尸!”
紫衣女子闻言低低发笑,笑到最后轻轻呢喃道:“到时候只怕什么都不剩,哪里还需要麻烦你?”
破碎的光影,重新聚拢。海底宫殿深处,翠绿玉榻上,昀兰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聚拢的荧光仿佛有意识,将昀兰紧紧包裹。她的身形渐渐消失在空旷的宫殿中,再寻不到一丝痕迹。
而此时,宫殿另一角。
银色小弓已经幻化成了五六岁的银曈女孩,双手叉腰,瞪着圆溜溜的眼儿怒视眼前已经恢复本来面貌的男人。
一大一小对峙,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银黎,”孤昀皱眉问道:“她在哪儿?”
“坏人,你来这儿干什么,快滚,赶紧滚!”凶巴巴地吼吼,银黎双臂伸直拦住路,“央央回来了,她说要留在这儿,她不会见你!”三界之中,敢这么吼孤昀的,除了昀兰估计就只有银黎了。
“你确定?”孤昀面无表情开口,袖子里的手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