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转瞬即过,古府上上下下也是一团混乱,古挽香却一点也不担心,其实于她都是无所谓的,父亲说去哪里便去哪里好了,总之父亲总是会做出最好的选择。而她的任务就是给父亲仕途拓宽道路。
“换成那个白玉簪吧。”古挽香看着襄铃手里的流苏步摇,轻轻地说。不论去哪里,总不要喧宾夺主了才好。再说自己这身月白色的宽袖束腰群,清淡出尘,怎么适合用着金色步摇?
“晚儿。”古老太太看着从晚阅阁走出来的清新女子,心中一酸,温柔的话竟然有些颤抖。
“祖母,晚儿一定不会给古家丢人的。”古挽香握住古老太太的手,这个府里或许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是唯一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也是她今世唯一可以取暖的怀抱。
“好了,去吧。”古老太太握着古挽香的手,一直走到了朱红大门。
玄色的帷幔,缀着明黄的流苏,古挽香竟然在这个时候微微一笑,这个二品尚书也只能是玄色的轿子。
“去三公主府。”端坐在细软上的古挽香听见父亲冷峻的话,和她想的一样,毕竟皇上的妹妹最是得罪不得的,只是这皇亲国戚每一个都得罪不得啊,他的爹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是说她打算将一切罪责都推到自己的身上。
轿子外,平凡的人在准备灯谜;轿子内,看似高贵的人却应该准备自己的后事了吧?
这样想着心也安静了很多,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她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复仇的。两行清泪流下,却在此时轿子稳稳地落地。一个让自己恨到骨子里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是她却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水。
“得罪了。”沈行思拦腰抱起了古挽香,一身灰白华服上洋洋洒洒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可以想象,他要从这么多的护卫中带走自己需要多大的代价。
“放我下来。”古挽香恨恨地说道,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他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这样的罪过足够他身首异处。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她竟然将前世的恨抛在了脑后,一颗心悬在半空,不过是害怕他死去。
“不放,既然来了,我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古挽香看着沈行思坚定的双眼,身边的刀剑碰撞的声音,好像突然不见了一样,这一瞬间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前世负她的人,如今却在最危难的时候,救了她。甚至在父亲都已经放弃她的时候。
“放开我。”古挽香的声音冰冷,心中却苦涩,两世他都没有办法抓住自己的爱情呢?
“不。”沈行思不在意身上零零点点的伤口,却害怕这一放手就再也没有办法再拥她入怀。眼睛染上浴血的颜色,他足尖点滴飞身跃起,终于脱离了那些护卫的包围,飞檐走壁,略过青瓦屋顶,也越过青翠山林,最终落入微风袭来的山顶。
“放开我。”古挽香冷冷地开口,这一路的冷风让她清醒,即使自己没有了恨意,要接受他却始终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对不起,但是除了这个办法,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沈行思缓缓地说道。七天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求过自己的娘亲,要她放弃邀请,但是娘亲是个要面子的人,她就是想要和三公主比个高低。他也不是没有求过皇上,求他安排三公主进宫参加宫宴,但是没有人撤销邀请。无奈之下,他掳了她,这样将来不论那方想要追究都是他沈行思的错,和眼前这个女子没有丝毫的关联。
“这是我古家的事情和你无关。”古挽香冰冷的说,她是被气到了。
“是啊,可是我放不下你。”沈行思何尝不知道,这些他都可以置身事外,只是当他追随自己的心的时候,却发现一颗心早在古府沦陷了。那个带着恨意给自己指路的古挽香;那个撞入自己怀里目光冷撤的古挽香;还有那个弹着《阳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