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颜陷入昏迷后,任寒便把她送往了郊外的别苑。
当他在国丈府看到神志涣散的她时,他的心没由的一紧,早该料到聪慧如她,怎会孤身一人到国丈府纵火?
罢了,公主怕是一心系在陵国上,哪会顾及太多
任寒看着恬静安谧躺在床铺上的钟离颜紧闭双眸,内心深处好似如狂风如暴雨般不安宁,这回来到公主身边,就已让她负伤两次,叫他如何是好啊
此时,任寒听闻屋外的脚步声,眼睛里流转的点点思绪遽然停了下来。
来人未叩门,直接推门而入,风尘仆仆。
是他?
任寒的眼眸疾速冷冽起来,仿佛此刻被冰冻过般,毫无情绪。
“属下参见国师大人。”倏地,任寒单膝跪地,垂首毕恭毕敬行礼。
封尘挥了挥衣袖,示意任寒起身说话。
虽飞鸽传书告知国师公主昏迷之事,可,他为何来得如此迅速?一般人的脚程从陵国至瑾国至少需要四日到五日,可,他却用了短短两日便到了别苑
这,意味着什么呢?
任寒没有细细深究,只是垂着首在一旁等候他的差遣。
“公主是中了瑾国国丈府中种植的一种奇特花毒,公主闻了之后便昏迷不醒。”任寒面无表情的向封尘叙说着,冷静泰然不带一丝温度。
“是百合花罢,又抑或是掺和了曼陀罗花的粉末,才会让颜儿昏迷如同冬眠般长睡不醒。”封尘徐徐解释道。
百合花闻多了便会使人晕眩昏沉,但不至于昏迷,想必是在百合花上撒上了一些曼陀罗花粉罢。曼陀罗花可迅速引致昏睡,经过一段时辰后方有苏醒的可能,昏迷者则浑然不觉。
国丈竟如此防范,府中种植这样的花怕是以防外人罢。
一双如泉水迎风微微波动一样清澈的眼睛看着躺在床铺上的她,满是温柔的气息又夹杂着一丝焦炙,哎,她这倔强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呢。
封尘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淡淡的宠溺,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的颜色如同淡淡的樱花般,煞是好看。
床铺上的人儿微微颤动着纤长又细致的睫毛,缓缓张开了眼帘,似笑非笑的看向封尘,“封尘哥哥,终于舍得来看我了吗?”语气略带生气般的低喃,好似女儿家向心爱的男子撒娇般。
一旁的任寒看到公主竟然没有深中花毒,心里不禁诧异,公主这般在他面前演戏只是为了能见国师大人吗?是这样吗?
知道国师大人定会听闻公主受伤而按捺不住,他岂能不知。
封尘攥紧了拳头,微顿,“颜儿怎可这般胡闹?”脸上流露出的掩盖不住的微怒与一抹淡淡忧伤。
钟离颜直视着封尘,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瞧着,好似要把他的灵魂看透般,遽然钟离颜轻轻抽泣,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彷如满肚子的委屈全部展露出来,“倘若不是听闻我负伤不醒,封尘哥哥会前来探望吗?”
钟离颜哭的梨花带雨,好似要把封尘的心都哭碎般,他的心里若有若无的微疼,罢了,今生是要毁在她身上了罢。
封尘苍白的脸色微微动容,垂首轻轻一咳,走到床前拂过月牙色的长袍坐在床沿上,修长的双手轻轻勾起钟离颜额前的发丝到耳后,举止优雅不失温润。
“怎会这般想,陵国与凉国交战日不暇给,颜儿莫胡思乱想。”封尘轻声解释,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这一吻让任寒悄悄退出了屋内,让钟离颜心里如同五味杂瓶打翻般不知所措。
封尘他,竟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着实不像以前的他,以前任凭钟离颜如何逗弄,他也只是微微一笑,这回却
是让他担心了吗,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