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微微一愣,摇摇头笑道:“你这黑厮,好奇心恁地重!去去去,别来烦我。”
那鲁二只觉得行首的态度很是奇怪,满心疑惑地出了行首大帐。一面自己嘀咕着,一面慢慢踱回营地西边自己的宿处。还未走到,却听见有人在前方喊他:“鲁二!有人找你!”
鲁二好不容易一路积攒下来的一点思绪都被这喊声打断,登时恼道:“荒郊野外的,半月不见一个人影,哪儿来的牲口找我!莫不是你祖宗方从地下冒了出来?”言语间,却是将两个人都骂了。
只听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从前方响起:“鲁二哥,是我来找你。”
鲁二一惊,却发现竟是沈云勤和那方才喊话之人站在不远处等他,少年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布包。见他过来,喊话那人笑骂了两句走了,只留下他和沈云勤两人。
鲁二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兄弟,我却不是在骂你。我还以为是哪个贼厮鸟在与我开玩笑。嘿嘿嘿嘿对了,小兄弟,你找我何事?”
沈云勤摇头浅笑,道:“不妨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来寻你,却是想向你借些金银。”
鲁二仿佛听到了十分不可思议之事,张大了嘴巴,支支吾吾道:“你要向我借金银?”
少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神情不似作伪。
鲁二一时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门在外,刚刚相识便要借金借银,也亏得沈云勤开得了这个口;再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戈壁滩上,要了金银又有何用?倘若眼前这少年便是那扮猪吃虎c拦路抢劫的贼人,却也没这么个客气法此间种种,以鲁二的头脑自是想不明白。不过粗人也有粗人的办法,眼珠一转,便道:“我身上却没有金银,都放在行首那里,你且在这里等候,我向他讨要些,去去便回。”说罢,便返身向行首的大帐走去。
沈云勤望着鲁二的背影,看着仍天上死活不肯不下来的鸦兄,略微有些不安起来。
那行首听了鲁二的汇报,沉思片刻道:“走!我与你一同去看看。”鲁二见行首没有立刻拒绝,心中不知怎么忽地一轻,忙掀帐帘带路,引了行首来寻沈云勤。
沈云勤还在那里站着,望着空中,身上一袭略有些破污的红袍格外显眼。那行首见了,心中一动,不露声色地走上前去,道:“这位想必便是一路同行的沈小郎君吧?”
沈云勤见那鲁二回来,还带了一个衣着华贵之人,料是那行首无疑,忙道:“我叫沈云勤,这几日确实和你们同路而行。”
行首听了他答话,果然毫无套路,没有一丝江湖之气,倒真似个没出过门的农家少年,又道:“方才听鲁兄弟说你要向他借些金银,不知小郎君要借多少?”
在他想来,如果这少年若是行劫者的帮凶又或是大盗本人,问到此处必然会有所表示,于是话一出口便静静地观察少年的表情,等待答复,暗中更在背后用手势通知鲁二提前做好准备。纵使眼前这少年看起来相当无害,可出门在外,防人之心时刻不可无。
沈云勤认真的想了想,举起三个指头。
行首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三百两?小郎君好大的口气!”那目光便有些不善起来,旁边的鲁二也是一阵惊愕,想不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娃娃竟敢如此狮子大开口。要知道前几日行首方与大家说过,跑这一趟西域,来往一年,商队所得刨去人吃马嚼,折合成白银恰好是三百两。
沈云勤却道:“什么三百两,有三块碎银子就行。”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道:“最好是成色好些的!金子也行!”
行首一愣,道:“便只要三块碎银?”
少年道:“是啊。算来五天后便能到了沙州,坚持一下也就够了。到时我便寻些工来做,定能还了你们。”
行首面色古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