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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太史监。刘主薄伏在一张桌上,迎着窗外异常诡秘的阳光奋笔疾书道:天宝元年七月癸卯朔,日有食之,在张五度。主”他抬头眯眼望了望太阳方位,与那胸中所学稍一对照,方要继续落笔,却忽地顿了下来。半晌,一声长叹,笔尖遂落在纸上,却是将那“主”字用墨污了。

    “刘世基啊刘世基!若你真将‘主诸侯专权c边兵分野’九个字写完,也不知还有没有命活到明天”那主薄年方而立,却已早生华发;摇头苦笑着,喃喃自语道。

    且不提刘主薄的愁上加愁,沈云勤只知道自己碰上了罕见的天狗食日。若在以往,阿婆定会叫他与苹儿从灶上拿了铁锅到屋外敲打,以赶走天狗夺回日头。如今阿婆已然仙去,苹儿又下落不明,自己更被困死在绝地,这日头在不在天上仿佛也不那么重要了。

    只可惜鸦兄似乎有不同观点。见沈云勤愣在那里仍是无动于衷,登时急得“哇哇”大叫起来,一个俯冲下来,从地上衔起枚石子丢到少年手中。

    “鸦兄?这是何意?”沈云勤不解道。

    乌鸦显然差点气晕过去,顾不上翻白眼鄙视他,转头向镪流方向用嘴在空中划了条弧线,然后继续瞪着沈云勤。

    “你是让我把它扔过去?”

    鸦兄点了下头。

    少年满腹狐疑地将石子扔向镪流。以这枚石子的体积与重量,理应在进入镪流半尺内便被彻底磨灭。可完全出乎沈云勤意料的是,这一次那石子竟深入镪流整整一尺方化为灰烬。

    难道镪流的力量开始减弱了?

    鸦兄又将一枚石子放在少年手中。这回,沈云勤没再犹豫。

    石子果然比上一回飞得更远一些。

    见沈云勤终于开窍,鸦兄老怀大慰般“呱啊呱啊”两声。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镪流,最后看了看沈云勤。

    “你是说,天狗把日头完全吃掉的时候,镪流就会消失,我就能从这里出去?”

    鸦兄极为高深地挺起胸脯。

    沈云勤忽然灵机一动,“莫非你便是这么进来的?”

    鸦兄仿佛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顿下去,如丧考妣般低声“嘎啦嘎啦”起来,显然往事不堪回首。

    沈云勤却极为兴奋地踱着步,自言自语道:“是了是了!我说为何谷中会有动物,数量却那等稀少。嗯,除了你我,便是被我们吃掉的那条蛇了原来是在这时误入的”

    他抬头望了下天狗食日的进度,心中默默计算时间。跑回营地取东西想必是来不及了,再者也没什么好带的,若是误了时辰,不知又要等多少年;便紧了紧身上的装备,又从地上划拉了许多石子备着,一块接一块地向镪流抛去。

    天色愈发黯淡起来,几颗明亮的疏星已然挂在空上。一块块石子深入镪流的距离越来越远,连那摩擦穿刺产生的白色雾气也变得清淡起来。

    太阳已如金钩,只露出窄窄的一道边,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沈云勤不顾胳膊的酸痛,将又一枚石子用力抛向镪流。方进入,便激起一阵淡淡的白雾,却在空中划出一道清晰的轨迹,“噗”的一声,轻轻落在对面的草坪上。

    这极普通的一声,有如天籁!

    那石子虽已磨损大半,只剩下核心小小的一块,但终究还是穿过了镪流。

    沈云勤登时喜得雀跃起来,又试了一次,果然也落到了草坪上。鸦兄满意地“呱啊”一声,振翅而起,在天上做跃跃欲试状,似乎在等待最后的时机。

    就在这时,最后一抹金光终于消失在阴影之后,天已完全黑了。鸦兄一鸟当先,尽全力俯冲着,拼命向草地飞去,转眼间便越过二十余步的距离,平安降落在草坪上。这扁毛畜生倒也义气,脱困之后竟没有急着大嚷大叫的庆祝,而是回头紧张地望着身后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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