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地处天地北方,曾是支撑天与地的支柱。自三界分出,不周山便作为凡间通往天界的唯一天路。其上常年覆盖冰雪,凡人登山,歧路坎坷,困难重重。至今,于不周山登上天界者少之又少。后神族一脉凋零,仙胎降生愈少,天界为广纳下界修仙者,遂广开天路,加之不周山后被水神共工撞毁,不周山几无人问津。
不周山乃是开天辟地之初的仙山,其山上奇花异卉,珍禽异兽最为繁多,品种也最为稀少。譬如,我身旁的小白。先前,我与夙彦君不知不觉进入仙山,只因宫商与徽羽早早布下檀璃心境,是以天幕是虚化的黑夜,四周景色亦被虚幻。现下,檀璃心境散去才是不周山真正的模样。
我只道不周山被水神共工那么一撞,想必现下即便不是荒无人烟,寸草不生,也总归有些荒凉。不曾想,竟是这般生意盎然。
宫商与徽羽于前头领路,我与夙彦君在后有一搭没一搭地闲唠嗑。不晓得宫徽二人被我那唬人的两招吓着了,一路上半句话都没敢搭言。我心中有些歉意。
待夙彦君忍俊不禁地向我解释了“野鸳鸯”与“野种”不是一个意思之后,我对宫徽二人的歉意愈发深重。
“只是这野鸳鸯是个甚意思?”我觉着我有必要且急需要补充一下文学水平,是以迫不及待地问道。待这句问句一出,前方带路的徽羽脚底一个踉跄,宫商堪堪扶住了她,看得我一阵心惊。
夙彦君却不理我,将眼神投注在小白身上。我又追问了两声,夙彦君无奈道:“野鸳鸯大抵就是水鸭子的意思。”
前方的宫商似是脚底一滑,险些摔着,好在她自己扶了一把身侧的大树。
我“哦”了一声,表示了然。回思徽羽说这句时的语境,竟不是十分通顺,想必宫商徽羽的文学水平也有限。我寻思着,且将步子放得愈加小心,瞧着宫商与徽羽走路的光景,这路想必不大平坦。
“阿弋。”夙彦君忽然望着我道。
我只觉眼皮有些重,见着四面景物有些重影,模模糊糊应了一声。
夙彦君托住我几欲摔下的身子。我恍若惊醒般望见夙彦君一张如画的脸,尴尬道:“想是方才施术法时,施得略狠了些,现下头有点晕。”
“你不是因为施法。”夙彦君一把抱起我,我竟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遂只得作罢。夙彦君脚步有些急,呼吸有些重,气息有些乱。我瞧见他这光景,心里明了了七八分,想是我六魂不全的病有些病入膏肓了,唔,方才竟还有气力施展了“海纳百川”和“枯木逢春”,不晓得是不是回光返照。
“烦请二位脚程快些。”夙彦君铁青着脸与宫徽二人道。宫商与徽羽回头望见夙彦君抱着我,微微有些惊诧,我甚为不好意思地冲她们笑笑。宫商徽羽此番显然是稳住了,没说出甚“野鸳鸯”的话来,低声应了,加快了脚步。我望着小白展开翅膀跟在夙彦君身后,心内默默感慨,我明明有只坐骑嘛······
不过半柱香时间,就听得宫商道:“到了。”
我强撑着眼皮,望见一座宫殿,殿上只书了“含灵”二字。宫殿乃是青瓦白墙,不似天界金碧辉煌,却独有一份韵味。
夙彦君抱着我在宫商与徽羽的指引下进了宫殿中庭。殿中簪环浮动,脂粉攒影,竟是许多仙娥来来往往,甚是忙碌般。
“请二位稍后。”宫商道。
夙彦君抱着我坐在席上。我团坐于夙彦君怀中,打量着四周的布局,四周皆是开合之状,好似一座亭台,亭台内设茶座,茶壶茶杯一色,雕刻精致,茶香飘逸,古色天然。庭前是一方古琴,饰以文者,上有流苏。宫商与徽羽安静地站在一角。亭台连接着一处连廊,连廊上挂着一串夜明珠,微泛着白光,照亮了廊环廊上有仙娥垂手侍立。
“阿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