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拢了袖子,闭着眼睛歪在榻上。将心中那点酸意硬生生压了下去。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竟叫我昏昏欲睡。
这么一睡,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是能看见的。
梦里看见了一片水泽,我长这么大,没见过那般美得水泽。那是一条湖。湖中盛开的一朵又一朵的莲花,湖水碧绿,云蒸霞蔚,两岸纷飞,落英满地。一女子白裙浅衣,端坐其间,手执一朵莲花,眉目含笑对我道:“你来了。”
我用手揉揉眼睛,那对我轻轻一笑的女子为何与我一般模样?正愣怔间,身后一个玄衣龙纹的身影已然出现,穿过我的身躯,来到那执花女子的身旁,柔声道:“我来了。”声音如泉水叮咚,亦如阳春三月南风过境。
我见他二人专注模样,始知自己乃是在梦中,遂大胆放心地在一旁观望。他二人,女似海棠春睡,颜色灼灼;男若玉松屹立,倜傥风流。唔,二人站一处果真很是赏心悦目。忽那女子轻笑一声,手执莲花,一个柔步绕过男子身侧,那男子亦轻笑随其跟上。二人嬉笑追逐,场景很是曼妙。只见那男子一个箭步跨上,将那女子搂入怀中,那女子含笑宛若无骨一般攀住男子脖颈,将螓首埋入男子怀中。
那男子埋头捧起女子如画的脸,眼中柔情快滴出水来,头一埋,呃······亲了下去······那女子也不反抗,我则继续专心看着他二人慢慢向一侧歪去,那姿势倒与月老给我的《三界情爱春宫集录大全》上的某一姿势很是吻合,唔,莫不是这二人也在习双修之法,我很是欢喜,此番若在梦中习得此法,正好提升修为,何乐而不为?
那男子抱着女子滚在地上,两侧落英繁华,二人缱绻缠绵,只听得那男子口齿不清唤道:“影姬,影姬······”
我一听,脑袋一轰!影姬!不是我那个六魂不全的娘亲么?那那个男子岂不是······我忍住心疼震惊,预备探过身子将那男子望个仔细,却只听得周遭一片嘈杂之声,眼前场景愈渐模糊······
重霖宫外,凉亭内。
云泽手执白子轻轻落在棋盘内,嘴角一咧,微微笑道:“想不到,这天上地下还有一人能让三殿下皱一下眉头。”
夙彦君不理他的嘲讽,只是专注下棋。
云泽打开扇子,饶有兴致地将他望着:“唔,她才不过两千岁,你若想娶她,还要等好些年。”
夙彦君望了一眼云泽手中的折扇,那白色的扇面上书四字“我本风流”,冷着一张脸,继续落下一子。
云泽低头一看,棋面已落了下乘,旋即大呼:“你要不要这样?我还歹还是你的叔叔,竟一点情面都不给,忒狠心啊。”云泽乃是巴蛇族长的儿子,这位族长当年救过上一世的老天君,老天君感其恩情,遂与之皆为八拜之交。论辈分,夙彦君确实得唤云泽一声“叔叔”。
夙彦君冷哼:“你什么时候见龙族和蛇族是一家的。”
云泽一窒,却又想到他本就是这般刻薄的性子,说两句能把人气死。云泽淡淡一笑,不以为意道:“这女子姿容艳丽,世情于她竟不通,本性却十分纯良。不晓得从何而来?”云泽旁敲侧击打听青弋来历。
夙彦君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杀机再现。
“你奉命送东海公主回府,却又马不停蹄赶回来。很明显是心中放不下她。可回来了,又不进去,竟找我与你在重霖宫外下棋,莫不是你二人之间生了嫌隙?”云泽无视他。
夙彦君依旧不说话,只是手下毫不留情地吃掉云泽三子。
云泽轻轻敲着棋盘道:“听闻你提了把剑要将赭玳的眼睛挖出来,吓得那个花枝招展的孔雀半步不敢出灼云宫。”
夙彦君再下一子:“她害得阿弋眼睛失明。斩了她也不为过。”语气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