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在昆仑虚与大师兄闲嗑,大师兄于我讲述凡间朝代更替,论到“红颜祸水”这一节,时常一个朝代的更替都伴随着一个昏君和一位倾国宠妃。大抵那个宠妃祸国殃民,勾引国君,不顾黎民死活,劳民伤财,是以怨声载道,劳苦的黎明百姓走投无路,唯有揭竿起义。那国君或是一条白绫,或是一杯鸩酒,结局皆是一命呜呼,呜呼哀哉。
那时我与大师兄争辩,区区一个红颜怎的能影响一个朝代。定是夸大言辞,误人子弟。
夙彦君此番与我的解释,确是跟“红颜祸水”相关。我只道“红颜”必是个女子。不料,此番,夙彦君却也是做了一番“红颜”,当了一回“倾国宠妃”,我就是受他累差点小命不保的国君。
都怪他生的这般招人。我师父昆仑子亦是温雅俊逸c品貌非凡,却洁身自好,不肯轻易出山,那些仰慕师父的仙姑倒也不敢大胆亲赴山门,芳心暗许却只得远观。
哪里像这个夙彦君,为人嚣张又招摇。总归是群芳殿的长芳主因嫉妒我与夙彦君断袖,悄悄在我居住的流光殿里下了“火岩珑”。据夙彦君道,长芳主下这个药下的很有水平。昨日进群芳殿,她便将药引散在我的外袍上,那药引却是合欢花粉。
“火岩珑”却是放在了流光殿的凉茶内。“火岩珑”乃是神兽朱雀的内元,和上合欢花粉悄无声息能破仙罩。须知,这“火岩珑”却是不能夺人性命的,顶多毁人相貌而已。不曾想,这“火岩珑”本属火性,与我体内水法相克,生生将我逼得五内俱焚,丢了上百年修为。
我唏嘘,唏嘘再唏嘘。长芳主确实是个人才,竟步步心机,谋划的如此周全。须知,这环环相扣的计划,一子输则满盘皆落索。倘若我不进群芳殿,又或者我未喝掺了“火岩珑”的凉茶,她的这番谋划势必要落空,还好我如了她的愿。这个长芳是个人才,却不晓得她这个人才现下怎样了。
夙彦君皱眉望我:“她害你如此,你还要分神担忧她?她犯下的事,我即便送她去诛仙台,剃了仙骨也不为过。”
跳诛仙台,剔除仙骨?我严肃道:“长芳主此番做这个事,却有不妥,然,我毕竟也不曾有大碍,若连累的她跳诛仙台,剔除仙骨,这个处置却是有些重了。”随即又道:“须知,下界的散仙不比夙彦君等天生仙胎,修道成仙很是不易,轻易褫夺仙位,着实太重了。”
夙彦君望着我半响:“青弋不也是天生仙胎,怎的对小小散仙如此在意?”
我愕然。事实是我都不晓得自己是何处来的。
那夙彦君却不等我回答,继续道:“既然青弋不想,我就饶她这一回。”
我点头,却想起个事:“夙彦君,昨夜却是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但,此番却是因受你的累,因果使然,我也不与你计较。不然,咱们扯平如何?”
夙彦君又救我一命,虽则是因他而起,也要说清楚的好。
夙彦君却眼神一暗:“青弋这是要与我分清界限么?”
我哑然,这又从何说起?
“青弋是觉得受我的连累,心中恼我了么?”夙彦君犹自闷闷道。
自我认识夙彦君,便总见他意气风发c嚣张恣意的模样,何曾见过他这般落寞神伤?虽则他平日里爱使唤我,还总嫌弃我。然,我却见不得他这番委屈的模样。一时语塞,吞吐了半天,宽慰他:“夙彦君莫要乱想,我却还是乐意与夙彦君交这个朋友的。”
那夙彦君听我这般一说,登时又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哪有半分意志消沉的模样。
我始知是被骗了。
夙彦君为人真是狡猾的很。
“青弋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我这厢犹自顿足捶胸,直呼上当。方才被夙彦君赶出殿外的琉璃仙子却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