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天重霖宫。
我竟不晓得我是如何落到这样的田地。昆仑虚里,我只负责扫洒师父的厢房,因师父授意,十二个师兄恨不得将我捧在手里,遑论使唤我!但是,这个人一会儿使唤我端茶,一会儿吩咐我铺床,再者暗示院子里的果蔗可以吃了······
我忙得跟阵风似的,整个重霖宫上到这个夙彦君下到一宫的仙娥,竟是十分的悠闲!
我恶狠狠的磨着手中的砚石,力气之大激得墨点横飞,原本光滑雪白的袖子立刻成了一幅抽象派的水墨画,这个样子,看似这件衣服也就毁了。无妨,这衣服是天宫的,反正不花我的钱,我不心疼。
“唔,你再这么磨下去,这方砚台就快磨个洞了。”身旁那人从一大堆折子中,抬起头,斜斜地来了句。
我稍稍减了右手的劲道,含蓄的问道:“夙彦君,我作为一个昆仑的神君,你就这么使唤我不介意么?”
夙彦挥着手中的紫毫,在折子上圈圈点点,时而批注几句。“不介意。”随后,貌似随意的问了句:“怎么,你介意?”
我玩命地点头。“介意。”
“哦,那你克服一下。”
克服,克服你个头啊!我一脚将你踢到西天梵境佛祖爷爷那儿去,你自己克服一下徒步走回来啊!显见的他是使唤人使唤的习惯了,可是我却没有个被人使唤的坏习惯!
但是,最最可恶的就是这个“但是”。他的修为不知比我高了多少倍,随意布的仙罩,任我竭尽全力都无法劈出条缝。更更讨厌的是,每每我要生出一点反驳,那声“我恍惚记得有人擅闯龙神殿······”登时,我所有的不满只有偃旗息鼓。
我努力克服。
“你好似不满?”夙彦君握着紫毫,轻声问。
······
“当日,我好歹也救了你一命。”夙彦君继续凉凉道。
我默然。这却是个无法抹去的事实。夙彦君当日却是伸出手抱住了我,虽则,他不接住我,我摔在地上,不过伤得更重些,与性命无忧。然,我再怎么不愿,总归是承了他的情。
“夙彦君且放心,我一定会报答与你的。”
“听闻你上有仙格高贵的师父撑腰,下有贵为神君的十二个师兄扶持。”
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夙彦君,且放心,只需夙彦君不将我是昆仑虚神君的身份泄露与人。我自会凭己之力,报答与你。”
“唔,那你继续磨墨罢。”
······
我此番在天宫逗留了三日,终是将庞大而神秘的天宫——里的三殿下的身份弄了个清楚。我道怎么有人品味这么怪异,取个“三殿下”这么个名字?
然,这位夙彦君也将我的身份弄个明白。虽则他已知晓我是昆仑虚第十三子青弋神君,但是,又见但是,他仍然理直气壮并且心安理得地使唤我!
可见,人终归是做不得亏心事的。虽然,我一直觉得我去东海这一趟一直是借龙珠,但,这个“借”是瞒着东海水君的,显见的不是光明正大的事。
“你额头的伤怎么样了?”夙彦君抬起一双眸子,说话间,手已抚上我的额。这厮,又动手!
“好得差不多了。”我微微一让,偏开他的手指,他手指落了空倒也不甚在意。那日,他见我脑袋撞个包,是夜,也十分善意地取了小瓶子说是活血散瘀的木芙蓉花泥。我虽不晓得木芙蓉花泥是个甚,却,晓得礼貌,正准备接过药道谢一番,他倒是很利落地拧了瓶塞,倒了药膏,伸着一只手和着花泥揉上我的额头。我呆愣愣望着他的脸,噫,这张脸真是······祸国殃民!木芙蓉花泥散发着阵阵清香,带着一丝凉意在额间恣意绽放。我的神魂皆随着那在额间温温的按摩,轻松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