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池丢了一张银行卡在桌上,到公司上班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张池停住,想了想又向前走了几步,推门进了凌方仪的办公室。
凌方仪正隔着办公桌听财务科长陈茵汇报工作。
陈茵是一个50出头的女人,个子不高,眉尖微颦,透着精明和温良。她手指着财务报表,正轻声慢语地向凌方仪解释着数据的组成。见张池进来,立即站起来:“张总。”
张池把手一挥:“你先出去。”
陈茵立即合上桌上的笔记本,低着头退了出去。
凌方仪递了根香烟给张池:“坐。”
张池自己打着火点上:“有件事跟你通个气,一分厂抓住一个偷铜屑的工人,我想在全公司通报一下。”
通讯器材的原材料基本上都是铜材,生产过程会产生大量铜屑,铜屑归集起来后一般由铜材厂回收,抵铜材款。这两年铜材价格上涨,铜屑也跟着上涨,就有不安份的人打起铜屑的主意,一饭盒带出去就是30元。以前蓝其川在的时候,抓得紧,很少有敢冒此风险的,蓝其川一出事,这些人就开始不安份了。
“一分厂已经开除,就不要张扬了吧?倒是要让保卫科要拿出点措施才好。”凌方仪觉得在目前这种情况下,通报未必有震慑作用。
“蓝总一走,打歪主意的人就多了。”张池吐出一道长长的烟雾。他进来的目的是探探凌方仪的口风,尽管判定凌方仪与自己联手的可能性很小,不试试还是有些不甘心。
“看来我们俩还真要睁大眼睛。铜屑不过是小打小闹,不要出大的漏洞才好。”凌方仪想起了郑品的提醒。
“我可不能跟你比,你是公司里管仲式的人物。我就俗了,说不定看打主意的人多了,也跟着眼红。”张池用戏谑的口吻说。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凌方仪忧心地叹了口气,郑锦义已经到了塔尔寺,但没有找到蓝凯。
“其实,这些人也是自不量力,在天讯,我负责管理,你负责财务,要想搞点什么名堂,也只有我们俩有可能。而且还要联手才行。” 张池拿起凌方仪桌上那只袖珍玻璃鱼缸看着,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凌方仪。
玻璃鱼缸直径约10公分,半弘清水中放着三块再平常不过的河卵石。在张池的记忆中,这鱼缸从来就没有过鱼,且在凌方仪身边少说也有三十年。
凌方仪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一张表格,轻轻抖了两下,说:“只要我们俩把好关,谁都不要想打歪主意。”
“是啊,我们俩筑起的长城,谁碰谁头破血流。”张池哈哈一笑站起来。凌方仪没有杂念,他不敢再试下去了。联手不成再让凌方仪警惕起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接下来几天,张池都处在极度的烦躁中。
这天晚上,潘云杉吃过饭在厨房忙着,儿子跃然还没回来,他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又陷入深思。
争取凌方仪的联手看来是不行了。
凌方仪脑子里只有帮助小凯接班一根弦,他是把自己放在了顾命大臣的位置上了。大概是这些年宫廷剧看多了。在宫廷剧中,特别是近年来的清宫戏,皇权交替惊心动魄。老皇帝为了江山永存,临终时常常要指定顾命大臣,而这些顾命大臣们自以为忠诚,以身家性命相保,可那又怎么样,有几个小皇帝当回事的,触怒皇权同样罪不可恕。凌方仪怎么就不想想,历朝历代,顾命大臣有几个好下场的。
张池发现自己想远了,又拉回到原来的思路上。
逼凌方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这就必须找到凌方仪的软肋。
凌方仪有软肋吗?理论上说任何人都有,他的在哪?他不酗酒,不赌博,也不玩女人?基本上就是二点一线,上班和回家。人最软弱的地方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