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8日,长假后上班的第一天,蓝凯捧着父母的骨灰盒上了飞往锦江的班机。
坐在机舱里,蓝凯大脑就象是云层上方的天空,一片死寂,一片空白。
凌方仪想把骨灰盒接过去,蓝凯从海德宾馆出来一直就这么抱着,已经抱了三个多小时了。
蓝凯摇摇头。他把骨灰盒又往胸口贴了贴,似乎这样能靠老爸老妈更近些。
凌方仪心情有些沉重,蓝凯悲伤的情绪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想,天讯是家族企业,不管小凯愿不愿意,这副担子都必须挑起来。可是,陷在悲伤中的小凯现在显然还没有意识到等待他的是什么。就是意识到了,管理好天讯公司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多年在外,对公司的情况一无所知,要熟悉c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凌方仪有些庆幸这次悼念仪式一切从简从快的安排,早点把这一页掀过去,可以让小凯早点从悲痛中走出来。
昨天夜已经很深了,罗正打电话询问小凯的状况,凌方仪才知道为了取消家里的吊唁仪式,并将追悼大会和入葬仪式压缩在一天,治丧小组还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就在确定蓝其川夫妻骨灰于8号上午回锦江后,治丧小组召开了第二次会议,第一次会议主要是讨论如何发讣告等有关事宜和蓝其川夫妻入葬的墓地。而这次会议是商量蓝其川夫妻骨灰回锦江后的吊唁活动c追悼会和入葬仪式。
会议一开始,张池作为天讯公司临时负责人,拿出了方案。日程安排是在家里举行五天吊唁活动,13号在公司小礼堂召开追悼大会,14号举行入葬仪式。
张池是和蓝其川一年当的兵。他是江苏扬州人,城市兵总有些娇气,不如蓝其川山区出来的踏实,能吃苦,所以在进步方面总是落在蓝其川后面。他们一起到的警卫连,不到一年,蓝其川就成了他的班长,他当班长时,蓝其川是他的排长,他当排长了,蓝其川已经是连长,他当连长时,蓝其川就地转业到锦江。没有了蓝其川,他似乎有了施展的余地,一直干到副团职才转业到地方。但遗憾的是他任副团职时间太短,转业后被安置在工商局做了一名副科长,而这时的蓝其川已经在通讯器材领域渐露头角。
张池在工商局干了几年,虽说也算有点地位,出去也算个人物,但不久就发现了与蓝其川的差距。特别是当他所在的那个科室的正职退休,没有替补成功后,心就灰了。自己已经四十多岁了,连正科这个台阶都没上,要想混到副局级恐怕是无望了。在机关不弄个副局级干干,那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
权衡再三,张池办了提前退休。到天讯公司的第一天,他对蓝其川说:“老班长,看来我这辈子是跟定你了。”他算过一笔账,当时他每月工资不到500元,跟着蓝其川干上三年,就能拿到他在工商局干到退休才能拿到的工资。
张池到公司后,凭着灵活的头脑和五湖四海的战友关系c朋友关系,很快就成了蓝其川的得力助手,渐渐取代了凌方仪在生产经营上的位置。只是不管他如何努力,他和蓝其川的关系始终越不过蓝其川和凌方仪的关系。他有一次半嘲半玩笑地对凌方仪说“我是蓝总的一只手,而你却是蓝总的半个脑袋。”
张池是在和二建的老总李广森推杯换盏时接到凌方仪电话,才知道蓝其川夫妻出事的。当时,怔了半晌方反应过来。晚上他躺在床上几乎一夜未睡,想得最多的就是天讯公司以后的格局。他打算把丧事办得隆重些,把悲伤的气氛营造得浓烈些,最好能让小凯迟些接手,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想点什么。
张池正打算按照方案进行分工,没想到郑品提出不同意见。
郑品是昨天从深圳赶过来的。儿子郑锦义婚礼结束后,小俩口飞到欧洲度蜜月去了,他在许都喜来登大酒店送走了前来参加儿子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