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已然知道,龙佑卿就是想要自己抗衡萧索音。毕竟萧索音的右丞相幺女的光环对于十分想要皇位的他就是一个压力。而只要她能完成了他的期许,那么让他开口告诉她扳指的事会容易许多。
还得谢谢龙佑卿。作为洒扫属的掌司,她有权更改洒扫的内容和步骤。
她凭着记忆之中三皇子府邸的构造和洒扫属宫女的人数,重新画了一张洒扫分配图,顺便将所有清扫工具编了号,避免有心人像上一次陷害弱小。既然他看轻自己,那么自己便做给他看看。
四月用心起来,就是让栖羽也要心疼。
“四月姐姐,你还漏了条这条路。”眼尖的栖羽指着图娇笑道,一边牵扯到伤口又龇牙咧嘴。
“漏了路?”四月循着栖羽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三皇子府的构造布局,因为洒扫的缘故,四月早先就了熟于心。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漏了那条路。
那日,她被丫鬟传令去东楼,而又恰好撞见龙佑卿,恐怕这一切早就是算计好的。
现下栖羽所指的路正是一条循着假山上去的一条小路,这条路毗邻西湖和南楼,当日只要那丫鬟传完话,从这条路沿假山走,便能很快去到南楼。由于周遭是假山,四周多怪石,普通人隐匿其中,所以那个传话的丫鬟才会无人发现。
不过,这个丫鬟既然也同样带话给龙佑卿,龙佑卿却毫无警觉,看来是龙佑卿身边的熟人。四月用笔将走廊勾进洒扫的地图中,不由得又是一阵沉思。这个人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照理说,没有人会对一个毫不起眼的丫鬟痛下杀手。
南楼的书房。
龙佑卿此刻仍旧在书房中练着书法。墨色的窄袖袍子,让他挥洒十分自由。
“三哥”龙佑琛推门而入,看着眼前的龙佑卿铺纸,蘸墨,提笔一蹴而就。
“很意外?”龙佑卿一边写着“定”字,一边问着龙佑琛。
“二皇子就要娶亲了,已经定在下月初三。”龙佑琛小声说。“上次在花名册勾的名字,需要再联系吗?”
龙佑卿做了噤声的手势,道:“我原本以为这种窄袖的衣服只能用来舞刀弄枪,不想也能用来写字,你瞧还趁手的紧。”
“三哥,似乎有心事”龙佑琛不明白龙佑卿为何不正面回答,只能看着那一个个笔力不一的定字,满腔话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多虑了。”龙佑卿认真地写着“捺”。但是他的笔锋已经出卖了自己。他写着定,想得却是那倔强,清冷的四月,想着她醒来时那一双不带恨意却清晰的眸子。他写着定,希望笃定的不是那谋夺皇位的雄心,居然只是为了安定自己早如一江春水的心。曾几何时,他最得意的长剑,竟不如手中的一支短笔利落有序。难道是追求皇位久了,人心也变了?
龙佑琛看着定字直摇头叹气。他将帖子放在龙佑卿的案头问道:“这是二皇子帖子。”
龙佑卿随手接了,上面也不过是恭迎尊驾的客套话。他反倒是记得当日四月出事,救起四月的龙佑枫。他衣衫尽湿,却是劝自己不要太过冷血,希望惦念兄弟之情。可是,他口中的兄弟之情,恐怕是被他早就一次又一次地被践踏。因为,龙佑卿自己曾对准二皇子妃动过心。
“三哥,四月还好吧?”龙佑琛发现龙佑卿有一点儿失神,有意岔开话题。
“还要谢谢你寻的千月,总算是救回了。”话一出口,龙佑卿才发觉自己居然无意识地带上了“总算”这个词。那么,他到底是期许还是不期许呢?
“那便最好,她本不该牵扯进来的。”龙佑琛温雅一笑。
龙佑卿搁下笔道:“牵扯?她有那一枚扳指就注定她无法袖手旁观。”
龙佑琛微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