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城的夜空此刻星月生辉,皇城内外衣香鬓影,人影绰绰,四面八方不断传来的议论声如同夏夜荷塘里呱叫不止的青蛙,逐渐让谢清舒失去了耐性。
偏过头看着一直举止得体与人寒喧碰酒的厉天度,她刚刚站起身就被他从身后拽住手臂拉回椅上,忍不住在心中问候了一遍他的祖宗十八代,然后朝他比对口型喊,“我要方便。”
厉天度看她一眼,挑了挑眉表示“忍住”。谢清舒怒了,用力站起身朝他翻白眼儿,果然引来附近不少人观望。
为了不引起更多人的注目,厉天度无奈的在辛少枫耳边吩咐了句什么,他应声而去,没过多久便带来一位年龄偏大的宫女,谢清舒认出她就是玉妃的亲信,昨晚在她的宫殿里见过的那个,她的名字似乎是叫“繁星”。
“姑娘,请跟我来。”繁星客气的挽住她的手臂,带着她穿过人流朝内宫里走,她的手劲很大,隔着薄薄的两层衣服也能感觉到她指尖上厚厚的茧子,可见是个会武功的。
谢清舒不免有些泄气,厉天度这个家伙可真是谨慎小心啊,要不要对自己如此防备?
果然如她所料,即便她上厕所,那个叫繁星的宫女也不怕太臭亲自替她解开衣裤,害得谢清舒没有半点逃走的机会,她只能忍着扑鼻的臭味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珠流转之间,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可这里毕竟是深宫大内,禁军无数,暗中还有不少护卫隐藏,想要逃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今日不是个普通的日子,太子大婚,为防其它几洲图谋不轨,皇城内外的巡防自然是要比平日更多几倍的。
从茅厕出来之后,谢清舒一直没什么心情说话,直到与容琛擦肩而过时才恍然惊醒,回头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想起方才扑面而来的异常气息,似乎明白他的意思。
容琛大概早已看出情况不对,否则不会半天都没有过来同她打招呼,而且他刻意跟过来与自己面对面的擦过,可见是在打探她的情况。
宫里的人太多,繁星并没有察觉到这点小小的意外,但谢清舒那颗灰黯的心情总算好转不少,她希望容琛能够将自己被控制的信息带出去,无论给谁都好,否则她真怕自己今晚死在这里都没有人收尸。
两人返回宴会现场的时候,夜色已经相当浓厚,气氛也安静下来,不似之前那般嘈杂喧闹,谢清舒注意到所有宾客已经就座,不再走来走去,他们或隔空碰杯或小声议论,却都不再发出更响亮的声音。
乐舞仍在继续,一批又一批盛装华服c浓妆艳抹的皇室专享舞姬们在场中的空地内曼曼若仙,没有四周的嘈杂声源影响,舞乐显得高雅几分,谢清舒繁乱的心绪在美妙的音乐洗涤中慢慢平静,坐在那里不再如坐针毡。
和厉天度同桌的都是穿着华贵的少年郎,估计不是皇子就是皇亲,其中有四个人的五官和厉天度有五六分相似,她不免猜测哪一个会是四皇子,那个同雪心宁拥有婚约的人。
“四哥,你怎么都不说话,来,我们喝一杯呀,”她正在猜测的时候,就见右手旁看起来最年轻的一个玉面少年朝对面身穿墨青色长衫的男子开口,目光不由看了过去,此人的五官倒也好看,只是眉宇间隐有暴戾的气息,看起来不太容易相处。
闻言,四皇子厉天锋抬起头,看了看那个玉面少年,似笑非笑道,“七弟,听说你前日又纳了一房侍妾入府,怎么?看到太子皇兄娶妃,生恐父皇也给你指个母老虎回家,趁早享乐是不是?”
七皇子哈哈一笑,“还是四哥懂我,可不是嘛,往日还可推托太子皇兄尚未娶妻,母妃不敢逼得太紧,今日太子皇兄这王妃一纳,母妃定然会张罗给我定亲呢。”
“姨母的确很爱操心,”四皇子耸了耸肩,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