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古拉山南角,蜿蜒着一着清水河,由西向东南方向直流而去。这条河未经人命名,却世代延续,从未断流,因为河水的源头,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山里的老人说,唐古拉山过去曾白雪覆盖,山腰上开满了莹白的樱花,樱花垂河而去,而座落在北山一个开口的火山边,有一只金色的凤凰。凤凰每月初三开鸣,一鸣水涨一尺,二鸣水升一斗,三鸣水破一丈。
光绪年间,正值樱花浪漫的时候。山脚下来了对年轻的夫妇,一身粗布青衣的男子的叫扎木西,裹面的的女子叫蒙,一袭五彩异装。后面跟着一群送货的中年汉子,他们一脸倦怠,身着有些褴褛,推着沉甸甸的独轮斗车一步一步钻入了苍翠的树林。渐渐清晰的车队前头,最为惹人注目的是一张洁白如玉,粉黛披霜的脸颊,路边茂密的樱花衬出了女子霞红般的面容,她手挥着僵绳,玉指轻撩,在小道上仿佛剪开了山谷中一道道景象。原来,沉宕的车辆里装着是一箱箱白花花的私盐。盐走进了这个偏僻的山谷,无疑带给整个村子的恐慌。在当时,被朝廷或地方官知道,是会被砍头的。
正是这个山谷,背靠天险唐古拉山,前面是湍急的奔天河流。与外界隔绝的环境,才让他们有了躲身之地。
那一年,扎木西和蒙是从川地而来,途经青海,押镖到蒙古去的。没想到路上遇到了朝廷的官兵,在追逃冲散之下,死里逃生来到这里避难。之所以要去边远的蒙古,是因为他们所押的货物受一个洋商人所托的。重金之下必得勇夫,年轻的扎木西刚和蒙新婚不久,便受领了家族之命担负起押镖的任务。没想到在途中便遭遇变故,马夫走的走,伤的伤,死的死
那一日,扎木西带领余下的马夫步入了死亡之地——青泽。青泽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树林,只有一狭窄官道从树林里穿过,林中密布凶险的沼泽和浮草。在官兵的紧追之下,扎西木不得不吩咐马夫们把货物藏进沼泽地里,躲在浮草中险险避过一劫。由于荒草野岭,其他马夫又受了伤,蒙一脸倦意,愤恨的扎木西一剑刺中水里的货物,木箱吱吖的开了原来,紧裹着牛油纸的里面竟然是一箱箱白花花的私盐。顿然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忙抽身跃上了马背,一勒僵绳,用尽全力赶回镖局。
偌大的宅院,一片死寂。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小身患隐疾,如今却是如梗在喉,胸口猛然上涌吐出一股鲜血。推开猩红的朱漆大宅门,看到的却是一幕令他至生难忘的事情,父亲白布裹面,已横死在家中,镖局被查封,亲邻四散逃避,家族里其他的人都被官兵抓走了,只有三叔古勒一家安然无漾。扎木西轻轻退至门后,一跃飞上了屋檐,远远地窥望:除了古勒的宅门没有贴上封条,就剩下盛装父亲遗骸的内堂。难道是三叔他们向官兵泄密了他们镖局押送私盐的事?若不是父亲早就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幕?怎么会
回想起押镖的前一天,母亲临走时决别的眼神,并悄悄将他叫到内房,父亲慎重地将古镇第一镖腰牌给了他。现在懊恼的是,父亲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他。回想起他曾自信满满向长辈们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喉间又是一股咸甜喷涌而出。
远望着古勒草草的把父亲裹入棺木,抡起大锤钉上了最后一颗寿钉。清脆的声音,像是穿透了他的整个少年。曾经在父亲面前是多么的骄纵自满,曾经多少次惹得父亲——生气地抬起粗糙的大手,却没有打下来。如今,父亲他,他永远躺下去了。没有来得及说声最后的告别,就
“咳咳——”他的胸口仿若阵阵刎痛。突然想起了娶蒙的那个前夜,隐约间听到父亲和三叔在内堂里争吵着什么,原来祖辈们定下规定,无论兄弟谁先成家立业,将来继承镖局大业还得由长孙决定。三叔怕蒙嫁给了扎木西,镖局的掌控者就是扎木西了。在古镇,茶叶的生意一向跟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