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泷侬不喜与人过于亲密,她身子一侧,正要避开白澈,白澈此时却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她双肩伤口牵动,立刻不动。
仿佛听见白澈轻声一笑,便挨得更近了,他的手轻放在楚泷侬肩头,下巴已经靠了上去,唇贴着她的耳廓,言笑晏晏,轻声缓语:“阿楚,别动啊。”
楚泷侬哪里会听他的话,她只觉得掌心出了一层汗,正要挣脱,却听见房外有男子的厚重清朗的声音:“可是齐王殿下?”她一惊,心脏突突直跳,下意识重重握着杯盏。
白澈单手环住她,轻轻掰开她紧握杯盏的手,摸了摸她有些发热的耳垂,见耳垂上面也无耳洞,不禁一笑,轻轻说道:“还以为不害羞,原来都是红到耳根子上了。”
楚泷侬转头瞪住他,白澈也知道她恼得狠了,便放开了手,道:“也不知门外何人?”
一青年才缓步进入房间,房门口遮了屏风,他转帘而入。只见青年长眉如远山,乌发星眸,眉眼写尽柔和,朦朦胧胧画中人,恍恍惚惚天上神。他一身青袍白竹,腰间白璇玉佩。正值朗午,窗外阳光洋洋洒洒照进来,他立于金晖之下,一向刺目的亮白金黄,也因为他本人,这样亮眼的颜色都沉静了下来。
楚泷侬不过一晃眼,她觉得这青年看着便是很是舒服,刚刚对白澈的怒气,也渐渐消散,胸腹开阔,觉得暖洋洋的。
白澈见他,只一笑,道:“冉暨怎在这里?”
青年浅浅笑着走近,他青袍微微一掀,在白澈对面跪坐了下来,他一笑,道:“和温兄沈兄在品茶。刚好看到掌柜吩咐人煮雾华白石茶,这雾华白石茶连掌柜可并不拿出来,至于一拿一壶,想必也是齐王殿下到了,冉暨可眼馋得紧。”
白澈笑了一声,也不阻拦,只道:“自个儿喝去。”
青年微微一笑,看向了楚泷侬,点头微微作了一揖,道:“贺兰冉暨还未请教这位姑娘。”
楚泷侬只觉得他所有动作都是行云流水,端得优雅,对他印象也好,且就算印象不好,也照常礼仪回了过去,道:“楚泷侬,请恕有伤在身。”
贺兰冉暨眼角一弯,他的眼微长,眼角微微弯起,眼梢有些翘,眼神似醉非醉,瞳仁极宽,看人时几欲疑是将人溺进去,道:“齐王殿下甚少与姑娘喝茶。”
楚泷侬一时哑言,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垂眉饮茶。
贺兰冉暨并非不知轻重之人,微微一打趣,见她沉默不语也停住了。白澈举盏,微微一笑,道:“冉暨是文试探花。”
“文试不过纸上锦绣尔尔。”贺兰冉暨莞尔,自己倒了一盏茶,轻嗅一口,“况我不过探花,何足道人语。”
白澈向后一靠,道:“你要武举状元?”
贺兰冉暨莞尔,片刻才道:“天下之大,何样的高深没有,不敢自大。”随后就听见房外温子修沈云鹤的声音,起身道,“不敢多搅,冉暨告辞。”说罢起身行礼,缓步而出。
他离开后良久,楚泷侬还在默默喝茶,突兀地白澈轻笑一声,道:“怎么,阿楚喜欢这样的?”
楚泷侬手一抖,皱眉看向他,后者笑吟吟地仰后,手肘撑在柔软的毯子上,看着她。
良久楚泷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才道:“贺兰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会武功的人。他是你的门客吗?”
“你见过门客去文试的?”白澈挑了挑眉,笑得温润,“他和本王算是发小,我母妃很是喜欢他。曾经他差一点成为本王的伴读,后来他自己拒绝了。”
十三岁的小孩子,立在古色古香的宫殿里,正色道:“虽然皇子伴读确实是荣光,但谦文不能承欢膝下,实在有愧。”
楚泷侬好奇,问道:“那你的伴读呢?”
“本王没有伴读。”白澈饮尽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