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贺兰冉就寝,他躺在床上想着棘手的双佩该怎样处理。
隔壁,万俟无端正在地字四号房里喝着楚泷侬替她泡的绿茶,她半个身子沉在软塌里面,突然垂眼笑了一下,眉眼弯弯。随后她袖口微微一动,一些晶莹的粉末掉进茶杯中,她拿了开水泡了一杯,转身笑吟吟地对上楚泷侬的眼睛:“阿楚,我新泡了茶,你尝尝。”
楚泷侬凑上前去细细一品,笑道:“还不错。”随后道,“喝完去睡觉。”
万俟无端点点头,转身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捧着茶杯飘飘然地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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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秋高气爽,是个极好的天气。
楚泷侬早起替万俟无端准备好了早饭,在她离开百宝楼的一刻,一名蓝衣白带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地字四号房,他看着沉睡在软塌里面,清美无辜的脸蛋,轻声开口:“九阙雪山的人,三更练功,亥时歇下。多年习惯,一朝就改?”
对面,万俟无端蹭了蹭软软的被褥,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突然便笑了一笑,她一笑,便打心眼儿里让人觉得温暖起来。
然而对面那人却冷眼看着她,说道:“你是霍月辛的后辈?”
“你认识霍长老。”万俟无端一张无害的小脸笑得甜甜美美,“您是谁?”
“陆衡浦。”那人眼梢都带着寒意,回答,“九阙雪山的人,难道不是除了一贯笑脸迎人的霍月辛,其余都是冷面冰霜的吗?”
“您是十圣第五,天盛。”万俟无端终于半个身体离开了软塌,斜坐在塌上,面上依旧笑吟吟的,“前辈大清早到晚辈的房中,有何事吗?”
陆衡浦知道自己有些失礼了,擅闯闺阁,从来就是不他的作风。他道:“你是雪山最平庸的弟子?”
原山天门和九阙雪山从来藏拙,当然雪山的藏拙技艺比较天门要更深一些。这一点兴许别的武林人士不知道,但十圣之中除去出自这两宗的人,其余的七个人都清楚的很。
比如承兆年的比武,九阙雪山派出的霍月辛就是专门冲着他陆衡浦来的,没有陆衡浦,雪山根本不会派人过来比试。更何况别提她比试的时候根本心不在焉,何况雪山武功最高者,当属谢肃巅,而非在一众长老堂主之中资质平平的霍月辛,然而就算霍月辛在雪山资质再平庸,她与人比试时再不在乎再藏拙,十圣之中,她照样可以排名第四。
而原山天门之中,武功最高的当是占卜的星月长老苟非之,而非在天门之中排名倒数的紫烟安不心和流觞曲兰亭。
或者可以再追溯一些,十圣第二轩辕白和天门的流云长老轩辕岳是亲兄弟,而轩辕白的漫不经心和藏拙这一点颇有其兄风范,当初他屈居第二的原因倒并非武功上胜不过宋庄,而是因为他赶着急去川州吃第一框最新鲜甜美的荔枝而不愿再在阑城耽搁时间。
因此就算面前的女孩子长得再美,笑得再甜,陆衡浦也不相信,她的天生心性纯真美好的就如同她的表面。
万俟无端看着他,眼神清澈到似乎可以让人一眼看到底,她笑吟吟得问:“我不知道。兴许不是吧。长辈过来,到底有何事?”
“谁让你来的阑城?”陆衡浦幽幽问道,“何况九阙雪山人的行为我尚且知晓一二,就算他们来了阑城,也不会张扬行事。”说完,他朝着窗外一指,当见屋檐檐角上还残留着被绳子拉过的痕迹。
陆衡浦看着万俟无端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腰间,她笑得纯良:“我又不参加武举。抢两碟菜又如何?长辈你如此防着我,所谓何事?”
“你在雪山中排行第几?”陆衡浦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神,姿态,行为,动作之中看出一点装扮成娇憨少女的破绽,然而他始终没有,面前的人似乎天真美丽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万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