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北极紫微宫,北极五星在其中,大帝之座第二珠,第三之星庶子居,东藩左枢连上宰,少宰上辅次少辅,上卫少卫次上丞,后门东边大赞府”字迹渐渐模糊难辨,金光抬头,冲虚楼内一片昏暗,再看楼外,这才意识到已从傍晚转入黑夜。他揉揉酸胀的眼睛,迎着春夜的寒萧远眺,十八里京都廊坊绵延开去,大明宫城宛如一只墨龙盘踞在天与地熔铸的黑暗下。茫茫夜色中,太微垣内太子宿似有烟雾笼罩,晦涩难辨,而旁边却有一颗小星隐隐发亮。金光心中一凛,再凝神看去,那颗小星却已不见。难道是错觉,金光回头看案上星图,中宫太子只有一星,也许真是自己太累了吧。
太史局仍旧庄严肃穆,但衬着黑暗,却透出了几分诡谲。那一尊尊铜柱的仪器就像蛰伏的秘兽,沉默的守在观星楼之前。盘踞在斗檐上的苍龙狰狞灵动,似乎随时会蓦然飞起,破空而去。瞿昙巽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提起手中气死风灯看去,观星楼阴暗处慢慢现出中官正张筠鸿苍白的面容。“张兄”“瞿昙兄,那么晚了还在观测水文啊。”绯红官服裹着张筠鸿枯瘦的身躯,整个人轻飘飘的向探海针走去,随着他的脚步,瞿昙巽手中的灯火忽明忽暗。“是啊,袁大人对这新制的仪器很是关注。”“哦,有何功用?”张筠鸿的修长的指节击上探海针,后者发出清越的钟罄之声。“张兄,这探海针和波动仪一起可以测量河流走向,预示旱涝。”说到这些,瞿昙巽如数家珍,忽见张筠鸿面上堆出微笑,便打住话头,试探着问道,“张兄今日观星必有有所获吧?”“也许吧时候不早了,小弟告辞。”张筠鸿笑道。“那恕不远送。”瞿昙巽见他走开,继续低头校正仪器。张筠鸿虽仅官列中官正,但深究道经,曾因擅长讲习《阴符》被圣上选入太史局供职,后拜入监正袁天罡门下,所以每每遇到,瞿昙巽还是礼让三分的。
刑部传来急促的奔跑声刑部尚书韦坚陡生不祥之感。
“什么,那妖孽死了!”刑部尚书韦坚大惊失色,道,“快,带我去天牢!”但凡重要案件,必三司同审,明日大理寺卿李朝隐c御史中丞张利贞会到场监察,待审的要犯居然死在牢中。幽闭的大牢内,沿阶而下,就闻到一股呛鼻的血腥气。透过铁栅,韦坚看到一具狗尸卧倒在枯草上,昏黄的灯光下,墙上隐约可见缕缕暗红。韦坚面色发寒,看向刑部司郎中魏少游,后者深吸一口气,道:“大人,你我如实禀告陛下吧。”御书房内,唐皇早已知道了天牢中事,额际的皱纹深了几分,转向高力士道,“这韦坚越来越不会办事了,传李林甫来。”
吐番与大食在昆仑山脉西侧的小渤律国。集结了七万联军,四万蕃军,三万大食军,气势汹汹,一路东进,将来路上每个军镇的大唐兵将斩杀怠尽。陇右节度使王忠嗣,奉命抗敌,国之有难,为军者怎能袖手旁观?哥哥即将往陇西参军,投身王将军麾下效力。父亲迁任泗州刺史赐太保。我跟随父兄离京在即。
“青山万里形影孤,苍穹星月布河图。金戈铁马斩胡虏,一将功成万骨枯。”挥毫泼墨,雪白的宣纸上,我一气呵成。字体虽无男儿的苍劲,却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柔媚,小儿女千纠万缠的心思,隐于字里行间。哥哥立在身旁,仔细看了又看,伸手抚了抚我的发:“丫头,这首诗写的好,有气魄!”他低声在我耳边道:“丫头,明日离京了,此地一别,相见无期,我陪你去看看他?”“见谁?”我的明眸隐在长睫之下,怕我的心思显山露水,明知故问。哥哥笑了笑:“妹妹的心思,哥哥岂会不知?走走,我们现在就去!”他牵了我的手出的门去。
“郭将军请进!我家宗主吩咐过,您来了无须通禀,您请随我来!”我兄妹二人,随了玄心门人来到一僻静院中,约十步远的地方,矗立着一幢三层小木楼,三檐十字歇山顶,黑色琉璃瓦铺罩,正中挂一古朴匾额,上书苍劲古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