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夜之间,卢家二少奶奶被威虎寨山贼掳走的消息在早饭之前就传的街知巷闻了。
卢光圻按照父亲的意思,向官差讲述了事情经过。他发现新房比他去找墨莲之前更乱了。果不出他所料,他那老谋深算的父亲的确去搜查新房了。幸好他提前收起了月竹落下的小包裹。
卢焕章跟官府谈妥,由他出钱让官府派兵上山剿灭山贼。阖府上下都很奇怪,为什么不是悬赏营救二少奶奶而是去剿匪?这不是逼着山贼杀了新娘子吗?
只有卢光圻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父亲这招的确够狠。官府上山剿匪,无论成功与否,卢老爷皆可以宣称二儿媳早被山贼戕害。于是,顺理成章,颜家的产业由卢家接管。届时,人死销户,官府已有定论,无论颜月竹是否还活着,她都已经死了。试问,一个没有身份c无家可归的弱质女子如何跟家缠万贯的豪绅理论。即便,到时真的颜月竹找上门,只要卢焕章不承认她是颜月竹,那她就不是。
父亲嘴上说不贪图颜家产业,那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自打他记事起到现在,父亲已经暗暗算计颜家十几年了。甚至,为此他还替父亲守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每天活得战战兢兢。
他本能地觉得,父亲十几年如一日地算计颜家也不会只是为了那点儿田产,其中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按理说,卢家在平州城虽算不上首富,却也深宅大院有房有田衣食无忧,什么事情值得对平州城外一户小康之家不依不饶呢?
“姑爷,这是怎么回事?”墨莲看卢光圻站在廊檐下发呆,便走过去问。“我听家院说,亲家老爷报了官,说小姐是被山贼掳走的。不是小姐她自己”
“嘘!”
卢光圻四下看看,觉得此处说话不便,拽墨莲进了他的书房。
“墨莲,以后你就在我这边服侍吧。端茶倒水不用你,只管闲时帮我裁裁纸c研研墨,偶尔出去买些东西。千万记住,无论谁叫你去,都先回我一声儿。还有,跟你家小姐有关的任何事都不要再提起。”
“那小姐她怎么办?亲家老爷跟官府说是山贼掳走了小姐,官差怎么找得到小姐呢?”
“找月竹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只要记住昨晚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好吗?”
墨莲虽然有疑惑,但是她相信卢光圻对小姐的一片真情,因此也相信他不会放弃寻找小姐。她点点头,“姑爷,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
卢光圻这么做是想保护墨莲。现在月竹走了,如果他爹想打探颜家的事情,靠威逼利诱这个小丫头是最容易不过的了。
起初,卢焕章曾到颜家提亲,被颜顺卿一口回绝。为这门婚事,卢焕章来来回回张罗了两三年。两个月前,颜老爷突然暴病去世,卢焕章就骗颜月竹说她父亲已经答应了她和光圻的婚事,并以方便照顾无亲无故的月竹为名,要求两人尽快完婚。
本来,卢光圻觉得骗来这门亲事不够光明磊落,但是又担心他爹难为月竹,也就同意尽快办喜事。可是,正在卢府上下忙着张罗二人婚事的时候,却被他偶然得知他爹一件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作为儿子,他不知该怎样应对这种情况。卢焕章更是明确警告过他,无论他听到了什么,绝对不能向颜月竹透露半个字。
他既不能眼睁睁看着月竹陷入父亲的阴谋——虽然这阴谋他自己也未能看清,又无法向月竹坦承父亲的卑劣手段,于是只好暗中开始自己的计划了。他按照月竹的身材定做了几套男装,凑了些银两,打算在新婚之夜送她离开卢府。让月竹远离平州,远离父亲,同时也远远地离开自己。这是他唯一懂得的保护月竹的方式。
畅春园这边。
日上三竿,陈小可还在呼呼大睡。吴老鸨站在她门外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