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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常说,相见时难别亦难。走过这段路,我才明白,难相见又别离,更是痛煞人也。

    那天雪山比剑,寒风将山腰的雪盘旋而起,一瓣一瓣击打在师傅的脸上,说不出的悲壮,似血的红衣在风的吹打下犹如嗜血的恶魔,我不知自己是否流泪了,巨寒的天气使脸颊也变得麻木。对面的红衣男子,挥手间将沾满血滴的剑插入到山石中,面无表情的说到:“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安葬好师傅,到云耀阁找我。”说完,就全身一提逆雪而上离开,白茫茫的天际里红色的身影显得格外刺眼。

    我遵照师傅的话,将他安葬在我们常常练剑的树林,一片萧瑟。零星的树叶在寒风下摇摇欲坠,我伏在师傅的墓前感受着他在我身边的最后一点温度,面对这样的现实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麽走,发生的一切就像场残酷的噩梦,当母亲去世的时候,有父亲陪在我身边教我如何去面对生离死别,就好像有人替我去承担这份痛楚。但,父亲,现在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就感觉天地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好孤单。

    等我到达云耀阁,已是一月以后。宅子气势宏伟,怕是鲁班在世才会有这样的杰作,但在我的眼里这只是一个巨大的囚笼,让人窒息的囚笼。一个少女将我安排在花园的一处偏房,很是隐蔽,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吧,耳根清净,远离世俗。两个月我都在这练剑下棋,按时都有饭菜送来,说不上可口,但也十分精致。可每晚那种彻骨的寒意都让我难以入眠。

    一日我练剑时,听闻身后的脚步声,便知是他来了,我拭了拭眉角的汗水说到,“你终于肯见我了,想必这段时间的缩头乌龟是当够了?”说这番话时我的目光却撇向旁边的梅花树,没有了寒气,花朵好生娇艳,香气扑鼻,但就是这样也足却不了我内心的恐惧。突然脸颊生疼,他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剑眉怒视着:“你还以为你是掌门的女儿吗?别总是那副故作姿态的样子,没人会可怜你。我也不是缩头乌龟,我好像根本就没欠你们父女俩什么。”他罢手后,我向后一个趔趄瞬间失去重心。

    是的,自从师傅也就是我的父亲死后,没人关心过我,也包括你,师兄,你变了,我一直在等你解释,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眼前这个人,就是父亲二十年前,在山腰捡的弃儿,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师兄。“有事吗?没事,我累了”我强忍住泪水故作镇定的说到。小时候的一幕幕在眼眶里随着泪水打转,一起练功,偷懒时受罚,下雪时上山狩猎,盛夏在河里摸鱼,但那已随着父亲的死,随着那天的大雪被洗刷干净。“稍后管家会给你一个名单,不留活口。”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离开。

    原来那个任我撒娇,帮我处理麻烦的师兄变了,他变得冷血,生硬,可怖,是他变了吗,还是只有我留在了过去,一年前,离开我们的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师傅临死前还让我相信你,跟随你。虽然你变了,但我仍旧相信你,因为你是我的师兄。这两个月里,我都在期待你来见我,告诉我这一切,告诉我你的苦衷,告诉我你还值得信任的,可现在呢,我只是你的工具,只是你杀人的工具,父亲,你怎麽能还让我相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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