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江离挪了步子，整个人倚在教室门框前。

    陈端墨依旧站在座位上，她一边听着，一边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身影。投入教室的末夏光线一半洒在他身上，一半被楼层隔挡在外，明与暗的交汇处，那人懒懒插兜站着，竟产生一种朦胧的异样美感。

    若是此刻可以抓拍，那定是极好的。

    陈端墨心里这样想，人依旧十分仔细认真地在听杜若雪的发言。她没有注意到，教室前方动作懒散随意却不失优雅轻盈的江离正在打量着她，嘴角浮着浅淡的笑意，她也丝毫未注意到，那淡淡一句随风散去的“有意思。”

    杜若雪发言完毕时，教室里爆发了雷鸣般热烈掌声。她是学委，也是大家公认的班花，学习成绩优秀，家境良好，是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成为班上有些女生争相模仿的人的存在。

    “你说你想去清朝？”江离低头擦了擦方才倚靠在门上的衣襟，随意抬眼往杜若雪这边看过来。

    杜若雪呼吸一滞，对上他漆黑c深邃又带了些莫名看不懂情绪的眼眸，那双在阳光下的眸子尤为明亮，然他说话时没有带笑，反倒是薄唇微抿，似乎存了微不可见的打量。

    杜若雪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嗯。”

    “为什么？”他走过来。

    “因为想做有意义的事。”

    “我们在清朝时遭受了西方列强的入侵，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如果可以，我很想回到那个年代，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改变，即使微不足道，我也会拼尽全力，因为我想做一只在大洋上徜徉的蝴蝶。”说完，杜若雪突然有些期待他会不会夸赞自己。

    “嗯，挺好的。”他又翻了翻手中的花名册，重新看向杜若雪：“你叫什么名字？”

    “江老师，我叫杜若雪，采方洲兮杜若的杜若，今日江山又小雪的雪。”见周围同学都满脸欣赏的发出“哇喔喔”惊叹声，隐在窗台上的铜镜不满的睨了眼，嘀咕道：“哼，喔喔喔喔什么，以为自己是大公鸡啊？”

    “那第二组呢？怎么看？”江离没在意那些话似的点头示意她坐下，走到二组人前，缓声开口：“你们准备好了吗？”

    “嗯”陈端墨嗓音压低，事先在脑海中的措辞此刻画面般一点点在眼前浮现，她吸口气，看他：“老师，可以开始了吗？”

    江离神色顿了顿，目光对上她睁大双眼看他时的认真表情，心下突然觉得好笑：“嗯，可以开始了。”

    “我想去唐朝。”

    江离微微眯眼：“理由呢？”

    “还能怎样？因为她胖呗！”金冉在教室后开口，声音怪里怪气，同学们觉得好笑，便开始哄堂大笑。

    陈端墨脸颊有些发热，但她忽然觉得，这并不是她心里真实的情感，或者说不是属于她的情感，而是一种来自原主的自然而然的生理反应。

    对她来说，这些同龄人们所释放出的恶意就像鞋底不小心灌进去的一颗小石子，脚踩在上面可能会有些疼，但并不足以使她受伤。

    泼过来的脏水，拧了毛巾擦干净就行了，大不了冲个凉洗个澡，不见得就会被这一盆脏水淹死。

    江离皱眉，毫无征兆的开口：“安静！”教室里学生倏地噤声，然后他转头看陈端墨，示意道：“你继续说，你想去唐朝的理由。”

    后面的话声音变得自然舒缓，像野外小溪里潺潺倾泻的一泉流水，带了一小点支持和安慰。

    细微如沫却弥足珍贵，陈端墨感激的笑笑，慢条斯理的开了口。

    “我一向认为，时间不可回溯，故而穿越这回事听起来虽很不切实际，但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的有空间旅行的机会，我还是会去唐朝。我并没有一些很伟大的想法，比如避开历史的进程，改变历史的轨迹，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