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去死吧。”
小音儿的声音仍在徘徊,重重地跌落在刚刚爬起的地方,于桐花苦涩的笑道:“风水轮流,难道这就是成为梧桐花的命吗?欺骗欺骗,难道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吗?”
继续翻身,继续扒草,她痛咧地牵着嘴角,攀着身下已经被她拽得没形的枯草。小音儿面无表情的望着坡下完全被他消了气势的于桐花,带着稚嫩的笑容,嘲讽道:“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哥哥也不可能不理我,如果不是你,大伯也不可能不扶我起来,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全部都是因为你,我恨你。”
恨你,我恨你,都是因为你,他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空中。
于桐花则是无心冷哼了声,松开手下的枯草,自勉地摇了摇头,“恨我,恨我,随便,爱恨就恨,从今后,我再也不会心软,再也不会相信除了家人之外的任何人。”
相信一个人很累,相信所有人更累。小音儿和那些孩子一样,只会把她当成坏人,不管她怎么改变,怎么心软,他都不会把她当做姐姐,当做朋友。不过,这样也好,无事无情一身轻,虚假她已然厌恶,从今起,她不要再做以前的孩子头,孤儿院的孩子头,她是有爹有娘的孩子,她不再是孤儿,她要回家,要爹娘,不要再被人欺负。
她再也不能忍耐,泪水打花她的眼帘,眼下变得模糊。可是,她不能放弃。
当她攀上土坡时,天已经黑了。
周围一片漆黑,于桐花试图撑起身子,可总是不如愿。于是,她也不再挣扎,扒着手下已经干裂的土块,抬眼望着那边依稀现出的亮光,不受控制的唤了声,“娘。”
红娘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身子,缓缓开口,“花儿是你吗?”
听着红娘好似虫鸣的声音,于桐花再也憋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我是桐花,娘我疼,娘,我好想回家,娘,我再也不出来了,娘,我一定听话在家好好呆着,只要,只要别再让我离开人参山了,求求你了。”
微光下,隐稀现出她被泪水打花的小脸,红娘看着也是心疼,抹去眼角隐隐渗出的泪滴,她慌张的走到于桐花身旁,上下打量着她被浮尘染脏的衣衫,不禁吸了一下鼻子,俯身放下灯笼,随即扶住她脏兮兮的发髻,哑着嗓子,故意吼道:“怎么弄得。”
于桐花吃力地仰了仰头,委屈的扁起嘴,带着哭腔,“摔下山了,然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红娘替她擦去脸边的泪渍,不知再说些什么?捡起地上的灯笼朝着于桐花手边递了递,随即翻过身,单膝跪在地上,拍了两下自己的肩膀,“上来吧,娘背你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回家。”
以前不懂有妈的感觉,现在她终于有了疼惜自己的妈妈,好想哭。
于桐花使尽力气扒上红娘的肩膀,捞手提起一旁的灯笼,埋头趴在红娘的肩膀上,“娘,对不起,娘,我知道错了。”
“恩,娘的花儿,知道错了就好。”
红娘欣慰一切,欣慰老天的安排。梧桐花的离开或许也是安排,或许也是好的。十八年来,她们何尝保护过那个孩子,想来也是惭愧。
红娘的肩膀很温暖,贪嗅着她身上散出的安心,于桐花还是不争气的睡了过去。
等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倒身靠着墨生老爹,她难为情的皱了下眉,复眼扫着自己被他包得没了样子的双手双脚,还有脖子,“老爹,你这是要囚禁我,不让我出去的节奏吗?”
墨生含眉吹凉汤匙里的汤药,低吼着嗓音说道:“你爹我早就不想再接触医道,要不是你这小祖宗,你爹我也不可能被人天天围着。”说着,将汤匙递到她嘴边。
于桐花低眉不客气吸了一口汤药,苦涩感顺势拦住本就无感的味觉,惹得她不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