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拉赫一直很忙,然而我的心里知道他很难再平静地面对我了,我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面对他。
“冬姑娘,这是单于命人到中原给你带来的竹酒。”侍女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坛子。
“放在桌上吧。”我左手撑着脑袋,吩咐她。
坛子里的竹香味弥漫在屋里,想必这也是品中之佳品吧。
对于撒拉赫的到来,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冬,你的身体不好。”他语气犹豫,也许是想关心我,又怕被拒绝,就变得小心翼翼了。
“没有大碍的,休息几天就好了。”我很想对他抱以一个微笑,可是想到他对拉路曼的狠手,我就感到害怕紧张。
“你想要的竹酒,我命人送来了,想喝吗?”
“喝一点吧。”看着他希冀的眼神,我不忍拂了他的意。
“我给你倒。”他的眼神充满欢喜,匆匆走过去,生怕我反悔。
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我轻轻抿了一口,觉得没有祁还酿的好喝。
“要出去走走吗?”
“不了,走累了又该睡觉了,我想多看看。”
“行,那咱就在屋里。”
我微微点了点头,可是似乎因为虚弱,又想睡觉了。
待我醒来,发现撒拉赫已经不在屋里,桌上还有开过封的竹酒坛子,床头还有装着酒的杯子,酒在杯中微微晃动着。
撒拉赫真的来过我这里,因为一直沉迷在过去,都分不清楚是真实还是虚幻了。
身体似乎稍微好了一些,就不想待在屋子里了,来到屋外,发现广袤的大漠上竟是如此之空,有些失望。
“小冬。”
我转过身发现站在不远处的祁还,他边走过来边说:“你看你,这天气这么冷,还穿得那么单薄。”
经他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披棉袄,对他尴尬地笑笑,跑回屋里打算拿个棉衣披上。
“小冬,你这个样子怎么叫我放心得下?”祁还走进来。
“我只是一时疏忽嘛。”
“不行,你必须跟我回到中原。”他过来就拉住我的手腕。
我边挣扎边说:“我会照顾自己的。”
突然他脸色大变,惊恐中带有大大的悲伤,他哽咽着说:“小冬,你,你怎么病得那么严重?”
我突然反应过来他是在趁机把我的脉,用力想要挣扎,他有些颓废,放开了我的手。
“祁还我,我本来不想瞒着你的,可是”
“小冬,莫要再说了。”他双手抓着我的肩,说:“你跟着我回去,以你现在的情况,师父还可以救你。听我的话,好不好?”
我倏地流下泪来,轻轻地摇着头,说:“你应该明白的,我不会跟着你回去,我和撒拉赫的婚事,是一场交易。”
“用你的幸福和性命去换那株休槒?”他突然苦笑起来,“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一个月,两个月,半年?”
“祁还”我突然觉得胸中一痛,顿时咳出血来。
“小冬!”祁还用手擦着我嘴上的鲜血,“别再逞强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体力不支,只好扶着祁还的手以支撑。
“沈玦,沈玦他很想你。”
我怔然,觉得铺天盖地的喜悦向我袭来,那种惊喜和雀跃是我有生以来不曾体会的,就像美梦一般,然而又想到自己以嫁为人妇,且命不久矣,就像掉进了深渊,在黑洞洞的夜晚看不到黎明的曙光。我就这样欢喜和悲哀交替着,不知道是喜还是悲,终于明白,当两样都存在的时候,是最痛苦的,堪比剜心之痛!
“小冬,你同我回去,就权当,权当见见沈玦,若是没治好,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