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目瞪口呆,原来支票是空白的。他往后退了几步,火急火燎地重翻支票簿,只见两张支票的存根,一张是空白的,另一张是丁吉曾经注明“作废”的,但“作废”两字竟也不翼而飞了。他不用思索,便明白是什么回事了一一他给陆贤良写的二十万元的收据,最后不也是剩下一张白纸吗?
孙子强沮丧地走出银行大门,两条腿象灌铅那么沉重。原以为可以网住了一条水鱼,谁料花篮打水一场空。“妈的,丁吉这小子竟然耍起这种小玩意来戏弄我!”他心里恨丁吉,但更怪自己大意失荆州,禁不住在自己的后脑勺上打了一拳。
街上行人,川流不息,孙子强心慌意乱,昏昏糊糊地走着。突然“嘎吱”一声,一一梨汽车在他面前来了个急刹车差点没把孙子强辗在轮底。驾驶楼上,司机伸出头来喝道:“活得不耐烦了吗?”孙子强吓得冒一身冷汗,木然地望着司机。司机发动马达时,他才靠旁边退下几步。待回了神,他干脆坐出租汽车回家去。
被孙子强称为母夜叉的老婆,今天特别高兴。早上,她为了款待由k市凯旋归来的丈夫,特意去采办几样好菜,为他做一顿丰盛的午餐,以示奖赏和稿劳。孙子强踏进门坎,厨房里传来了锅瓢碗盏的碰磕声,浓烈的菜香扑鼻,然而他心里觉得更加难受。母夜叉闻到屋里的脚步声,满脸笑容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撩起围裙擦手,一面对丈夫问道:
“手续都办妥了?”
孙子强没有回答,长叹一声一,颓然地躺在沙发上。
母夜叉的脸色马上变了,三步并两脚走到丈夫面前,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孙子强没办法,硬着头皮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你真是个死尸?几十岁老的人,倒反给毛头小子要猴子”母夜叉没好气地直骂孙子强,呲牙咧嘴,就象要把他咬上几口似的。这婆娘虽然气,却没有昏,说道:“人家要你,你就不会对付吗?到银行查查那个帐户今天到底支出过钱没有?如果没有,可以央求银行给写一张证明,作为控告丁吉的依据嘛!”
一言惊醒梦中人,孙子强霍地站起来,连声说“对对对”,同时又连连拍打自己脑袋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抬脚就急匆匆跑去银行。
茶色柜台后面那位卷发披肩的小姐,听明白了孙子强的要求,微微一笑说,“请稍等一下。”
孙子强大气不敢出,紧张地盯着这位小姐的脸仿佛那就是微型电脑的液晶显示仪。
“先生,你要查的那个银行帐户今天上午已提取了二十万元现款,兑现的支票号码n一:43626。”职员小姐微微侧着脑袋,仍然是那副经过训练的笑脸。
孙子强颤抖的手伸进西装内袋,抽出支票簿来翻看,被丁吉撕去的那一张作了废的支票正是“n一43626”。他傻了眼,心里发出一声干嚎:“丁吉这小子干得那么利索,完了!完了!”一会儿,失魂落魄地走出银行。
母夜叉那凶狠的脸孔,不时出现在孙子强的脑际,使他感到心寒。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不想回家去,在街上随便吃点东西塞肚子,就去等开往k市的车子。他想,虽然被丁吉戏弄一番,但在经济上并没有损失,因为他给丁吉开的那张二十万元的收据,到如今也会变成一张白纸了。眼下严重的问题是,没有钱酒楼开张不了,饮食公司那姓刘的又象催命鬼一样催着。
回k市去,一方面跟姓刘的磨,争取时间,另一方面等合作者光临一一虽然希望很少,但总会有一线希望吧!?
上午八点钟,云天饭店便热闹起来了。旅客来来往往,服务员在忙着做清洁卫生工作。孙子强由子夜间失眠,如今还是软绵绵地躺在床上。
“孙子强!”外面响起了叩门声。
孙子强一骨碌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