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正在用毛巾擦头的小伙子。
“你干嘛这样看我?我讲得不对吗?”
“你讲得对。假期没到,就返回工地,你爱人有意见了吧?”
“爱人?她还在丈母娘家里养着哪!”小伙子苦笑着说,“建桥的人是流浪者,江里走浪里滚,哪个姑娘愿意提心吊胆地守空房!这次回去,七天里人家给介绍了三个,前两个听说造桥的c流动的,只有一面的缘份;第三个不错,同意谈,才见了第二面,电报来了。胆子小一点的,吓都吓跑了。”
“又吹了?”
“虽然没有回绝,还到车站来送我,可那是人家的策略。我有经验,八成保不住。”
“要保住,我帮你保!”
“你——”
“对。你是几队的?”
“二队。”
“什么工?”
“水手。”
“叫什么名字?”
“陈大川。”
“大川,洪峰一过,你回家继续休探亲假。”
“你真会开玩笑。”
“不是玩笑。是批准!”
陈大川惊诧地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样光着上身的人,问道。
“你是—一”
“我叫杜明远。”
“嗬!小道消息还真灵!我离开工地前就传说你要到六处来当头。”
“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朋友了。你吃大米饭时可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一言为定,有你的份!”
抹完澡,杜明远到“大使”办公室去打电话。电话要通过县里总机转接。
“总机,要春江大桥。”
“哟,‘大使’,今天怎么一本正经起来了?”耳机里传出一个甜润的女音。
“嗯?”杜明远的眉头皱了一下。
“我是小王,上次说的‘凤凰’怎么样了?没有‘凤凰’,‘永久’也行。”
“什么‘凤凰’‘永久’的,给我接春江大桥总机!”杜明远火冒三丈。
“叭”,对方拆线了。
杜明远又要了两次,对方根本不答理。杜明远无可奈何,气得直冒汗。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掏烟,当他什么也没摸着的时候,这才冷静下来。俗话说“强龙难斗地头蛇”,他到春江桥才半个小时,就让他尝到了滋味。
杜明远穿上雨衣,来到火车站,借他们的电话摇通了县总机。
“请你接春江大桥总机。”
“哦,改换门庭啦,等火冒完再打电话吧!”
“我是六处处长,”杜明远亮出金字招牌,“请你马上给我接通春江大桥!否则我找你们县委书记算账,开除你的公职!”杜明远咬牙切齿地说。
对方没有吱声,线却接通了。
电话接到党委办公室。
“喂,请找黄云松同志听电话。”
“黄书记正在开党委常委会。你是哪里?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
“我是杜明远。”
“噢!是杜书记,你在局里还是在家里打电话?我们都等着你来上任呢!”杜明远明明是副书记,对方却去掉了“副”字。
“我在转运站。”
“啊?!我这就叫黄副书记接电话。”对方又不动声色地在“黄”字后面加上了“副”字。
“常委会什么内容?”
“研究春江第二个洪峰的事。”
“这个时候开常委会干什么?”
“加强党的领导呀!”
“两件事请你办一下:第一,跟常委们说,常委会不要开了,立即召开生产调度会,常委列席f。第二,马上派一辆车来接我。现在是八点钟,三十公里,吉普车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