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人啊!”她由不得也两眼潮乎乎的了。
奋战了一夜的抢险大军从水库方向撤了回来,在道路交叉的三岔路口分成一股一股的人流,返回各自的营房。那些疲惫的c拖泥带水的人流从三岔路口经过时,天已麻麻亮了。
人流中突然飘出了一声小调:
“见了你们总觉得格外亲,
格哎外暧亲——”
“谁在唱歌?”一声严厉的喝斥随之而来。
“队长!”唱歌的人指着路旁——两大一小三个人影立在路旁,看着人流从他们面前经过,急切地观望着c询问着,又焦急地看着表,最后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而正在这时,他们听到了队伍中飘出一声熟悉的小调,虽然他们一下子没有看清唱歌的人的面孔,但他们立刻意识到:昨天下车后在路上碰封的那几个挖沟的人也在队伍里面,他们顿时有了希望。
“你们在等谁?”有个看守队长走到他们面前问着。
他们三个人分别说出了自己的亲人的名字,队长颇为同情地替他们向前头和后头的队伍中打听,这时,人流不断地从他们三个人身旁经过,他们三个不断地开始了和这支队伍的问答:
“他们是你们的什么人?”
“弟弟妹妹哥哥”
“你们是他们的什么人?”
“姐姐哥哥妹妹”
人流不断地行进着,问答不断地继续着,于是,在这抢险归来的大军中,开始嘁嘁喳喳地传递着“兄c弟c姐c妹”的称呼,虽然这种传递是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甚至颠三例四,但这“兄弟姐妹”的称呼却穿行连贯了这支劳改大军,从头至尾,越传越远
终于,他们在队伍中找到了招待员。
“怎么样?”他们三个异口同声地问。
“挺好!挺好!”招待员兴奋地说,“大坝保住了。哎,你们还没走?再不走赶不上火车了。”
“那他们呢?”
“噢,”招待员说,“都挺好的,有受伤的,但无一人死亡,这次干得不错,表现突出的,还要给他们评功授奖,将功折过呢!你们放心地回去等亲人们的喜讯吧!”
“让他们给来封平安字信就行了——替我们三个把这话捎给弟弟c妹妹和哥哥。”
“也祝你们一路平安!——我这就算代表你们的亲人给你们这当姐姐c哥哥c妹妹的送行了。”
“谢谢啦!拜托啦!”
密集的云缝里露出了曙色,百灵鸟又在前方湿润的大路上唱了,申丝提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空包空篮,大陆背着圆圆,朝着那远远的高高的路基走去。
“听着,圆圆!”大陆稍稍地回过头去,朝伏在他肩上的圆圆说,“还有一笔帐咱们回去再算!——那钢丝锯的事!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管你是方是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这一点,我回去就和你奶奶说,还要写信给你的爸爸妈妈,你的学校我也要去,以后每个星期都要把成绩册交给我看,我还得把你那特异功能彻底治好,你得服管!我的厉害你可知道?”
圆圆无力地乖乖地点了点头:“不过,你得每天晚上给我讲个故事!”她打了个呵欠,睡了。伏在大陆的肩上,象是睡在摇篮里的婴儿一样,甜美而又温馨。
“申丝,你住的那个村子,离邮电局远吗?”怕惊醒圆圆,大陆轻声地问着。
“远。县里才有邮电局,公社只有一个邮电所,本来有邮递员送信,可他是个酒鬼,我不放心,总是在下工以后的傍晚去公社等信,我住的村子离公社有十里路,正是一条十里柳堤,晚上回来的时候,一路听着风吹老柳树的飒飒声,就象是听一个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讲神话”申丝突然感到自己就象那个絮絮叨叨讲神话的老太婆,她为自己说得太多而难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