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两千卢布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怎么办呢?”
“该把它花掉!”
“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问什么?”
“往后我怎么办,该怎么做?”
“啊跟你直说吧:你已经陷到一桩糟糕的事情里了”
“那你给我出出主意,该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呀?!你长得又标致,又壮实可是他会把你搞得干瘦”而且只要他活着,就绝不会让别人沾一沾你的香味儿”
“怎么会这样呢?世上有的是人和法律再说还有监狱呀!”
“监狱算什么对他来说监狱就是他的老家,其余的对他这种人根本就不存在!”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是的。”
“这么说,我是没有救了?”
“不,直到他自己不再缠你为止。”
“这得到什么时候呀?”
“到你象我似的,成了丑八怪的时候。”
“难道再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有!”
“什么出路呢?”
“得要死个人!”
“谁呀?谁?”
“你们俩中间的一个。这就是最好的出路!”
“要是要是想个法子把他逮起来呢?”茵加谨慎地问了一句。
“凭什么?他对你犯了什么罪吗?”
“没一没一没有。”
“那干吗要逮捕他?就因为他爱你吗?要是因为爱情就让人坐牢,那么世上一半人都要进监狱了”
“那你想法让我跟他见见吧!”
“别着急,他自己会来的。”
“我等不了啦!”
“那么,你就到纳哈洛夫卡(梯比里斯一个区的旧名),找一个叫科拉的去。”安杰丽卡说着站了起来,意思是会见结束了
茵加同纳哈洛夫卡的科拉并没谈很久。
“穆尔塔罗吗?您说到哪儿去啦,小姐。穆尔塔罗可是个品德高尚的年轻人!”
“您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问,在哪儿能找到他?”
“这我可就不知道啦”科拉把双手一摊。
“那就告辞了!”茵加站了起来。
“愿上帝赐给你健康!”
茵加是和同事们一起迎的新年,她又唱,又跳,又笑,过得挺痛快。将近半夜三点钟的时候,她高高兴兴回到家里,连蹦带跳地跑上门前的五级台阶,打开房门,一开灯便愣庄了。穆尔塔罗在桌旁坐着,桌上摆满了吃食和儿瓶香槟酒。他没站起来,也没打招呼,只是不言不语地抽着烟,微微地笑着。
茵加还没来的及感到害怕,便立刻变得镇静而高兴起来:她整整找了一年的那个人现在正坐在她面前,温顺地望着她。
“你到底来啦?”茵加坐在软榻边上,把双手放在膝上,可是她的手毕竟还是在发抖,于是她便用枕头把它们盖了起来。
穆尔塔罗默不作声。
“你来啦?”茵加又说了一遍。她的声音里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反感,而仅仅是好奇。
穆尔塔罗点点头。随后,动作熟练地c轻轻地打开了酒瓶,他斟上香槟酒对茵加说:
“祝你新年快乐,格鲁吉亚皇后!愿圣母玛利亚保佑你!”
“房门锁着,你是怎么进来的?!”
穆尔塔罗端起高脚杯,绕过桌子,把它递给了茵加。姑娘没有接——她不愿让穆尔塔罗看见她的手在发抖。于是他把杯子放在她面前,又回到自己的坐位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茵加问。
“你忘记锁门了,”穆尔塔罗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