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鉴听见了门外金属的撞击声,估计有人来了,忙跌跌撞撞朝门口冲去。借着手电筒光,他看清了瘦哥这张脸。今天,他没带伴儿,独个儿来了。
他问:“你的伙伴呢?”
“你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打听我伴儿?真服你了。”他凶巴巴地说。
“瘦哥,再这样下去,我跟死差不多了。”
“你想求死?我们会这样便宜你吗?到时我们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们为啥要这样残忍对待我?我跟你们没有深仇大恨啊。要是你们真的告诉我我到底犯了啥罪,我就算死了也瞑目了。”
“我们送你上路前,会告诉你你到底作了啥孽!不过,我到现在也不清楚,郑哥没告诉我。”
明鉴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似的流了出来。
瘦哥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安慰起他来:“我敬你是条汉子,就跟你多说几句。据我所知:你得罪某个人了,那人一定要将你做掉。知道什么叫做掉吗?就是‘喀嚓’你,将你送到西天去。郑哥也是受人之托啊。我跟郑哥多年了,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他的心地不坏。哎,你在心里肯定将我们当作是一伙坏蛋吧?在你面前为我们自己涂脂抹粉显得太可笑了,你也不见得会相信我们,真可笑——”
明鉴忙不叠地说:“我相信,我知道你们都是善良的人。我确实没作过什么罪孽,你们放我一条生路吧。”
“只要你的对头同意,我们乐得放掉你。向你透露一个秘密,郑哥对你印象不错,想动员你跟我们一起干。你愿不愿意?只要你愿意,我们立马放你!”
“郑哥看上我哪点了?”
“他说过,要是其他人被绑架了,早吓得屁滚尿流了,可你倒还沉稳,郑哥还说过,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家伙。”
明鉴不知道那个郑哥对他的印象这么好,可是要他加入他们一伙可不干。他沉吟半晌,说:“我家里拖着俩个小的,我不能离乡背井跟着你们去干啊。”
“看来,你不走阳关道偏要走独木桥,到时别怪我们无情了。”瘦哥恶狠狠地剜了明鉴一眼,他看了后不寒而栗,噤口不语。
“我看你是条汉子,你要爱惜自己这条命啊。”瘦哥不死心,继续规劝明鉴。
“可我确实放不下自己的家。”这句话倒是真的,只是下半句他没说出来,他还放不下翠丽。他恰恰没搞清:他正因为放不了翠丽才遭到眼前这场劫难的,始作俑者就是一向唯唯诺诺,他根本瞧不上的礼法。看来,老话不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好好想想,我们给你时间。你的子女不是问题,找个人照顾一下不就得了?我们已打听到你已经离婚了,你是不是放不下哪个相好呢?”
明鉴心头一凛:“难道他们打探到了我跟翠丽的关系了?真的是礼法那个窝囊废在背后捣鬼?他从哪儿借来的胆量?”从此时起,他开始怀疑起礼法来了。要不是瘦哥说漏了嘴,他怎么也怀疑不到礼法的头上的。瘦哥根本没意识到说者无意,听者倒有心了。
明鉴的眼前突然浮现出翠丽在生产时脸上那副痛苦的表情,他只觉得心头阵阵绞痛,豆大的汗珠子从他的脸上滴下。
“你怎么不回答啦?是不是我戳到了你的痛处?”
他不正面回答,另起炉灶:“瘦哥,你来自农村还是城市?”他准备展开情感攻势了。
“你了解这个干啥?”说完,瘦哥关上了手电筒。周围霎时变得一团漆黑,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在这黑暗的环境里,明鉴适应得倒比瘦哥快,不一会儿,他似乎看到对面瘦哥的影子了。而瘦哥突然感到恐惧,忙打开手电,说:“你被关在这儿,觉得可怕吗?”他的口气比刚才缓和不少。
“老实跟你说,开始时我非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