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丽坐在礁石上怔怔出神,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如电光石火般,她霎时想出了一个落脚点。在不远处的扁担山有座叫桃花庵的尼姑庵,里面住着个她很熟悉的老尼姑。这个叫青仙师太的老尼姑跟她颇为投缘。她常常有空时背着人到老师太那儿天南地北海聊。按理说,她作为大队里的妇女主任,不该去这种遭人鄙夷的地方,可总觉得这老尼姑慈祥c可亲。“晚上何不去她哪儿借住一宿呢?哎,有家难归,只好到她哪儿将就一下了。”她转过身,一脚高脚低朝桃花庵方向走去。
等到她来到桃花庵的门口时,庵里漆黑一片。她伸手敲了敲门,半晌,庵里没有反应,她失望极了,以为老尼姑到哪儿云游去了。正当她失望之余,屋里传来了一个很轻的女声:“谁呀?”
她大喜过望:“青仙师太,是我,翠丽。”
“翠丽,这么迟了,找我有事吗?”说完,她打开了庵门。
翠丽闪身进去,师太随后关上了门。她紧紧地抱着师太,悲从中来,“嘤嘤”地哭出声来。
“到底怎么啦?跟礼法吵架了?夫妻俩吵架不该往心里去呀。”
她带着口腔说:“师太,我碰上麻烦事了。”
师太将翠丽迎进屋,点上煤油灯。庵里还没装电灯。
翠丽眼泪汪汪地看着师太,两眼肿得象胡桃。
师太揩掉她脸上的泪水,将她紧抱在怀里。
“师太,我不想活了。”
师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倒下来了?”
“比天倒下来更可怕。”随后,她将晚上发生的事一古脑儿全倒了出来。
师太表情凝重地看着她,平静地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师太,你还有心跟我开玩笑?我都急得走投无路了。”
师太郑重地说:“小丽,你知道我为何出家吗?”
翠丽被问住了。以前,她曾多次向师太打听为何会选择出家,可师太一直讳莫如深。晚上,难道师太要向她透露自己内心珍藏了多年的秘密?想到此,她不由得抬起头,凝视着对面的老人。
师太目光如水,表情恬淡,娓娓道来:“小丽,我的遭遇比你悲惨多了。你曾多次打听我的过去,可我一直来都难以启齿,往事真的不堪回首啊。三十多年前,我爸作主将我嫁给了邻近大队的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我坚决不同意,可我爸吃了秤砣铁了心,不顾我的反抗,非要将我嫁过去不可。我妈在一旁敲边鼓,对我软磨硬泡,还说,我不同意,她就死在我的眼前。我害怕了,只好无奈点头。做梦都想不到,我嫁过去的那一天就是我灾难的开始。这老头每天不做人事,满脑子都转着怎么折磨我,我实在受不了,只好逃出家门,远走高飞。后来,我来到了桃花庵,整日与青灯古佛为伴。小丽,我们女人都是苦命的人啊。”
翠丽唏嘘不已,缄默不答。
“小丽,我倒要数落你几句,礼法待你这么好,你却做出这么对不起他的事,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师太,我错了,可是,我太喜欢明鉴了。跟他在一起,我浑身都自在,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礼法待我真不错,可是——可是——我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我想过了,这辈子跟礼法没缘份啊。师太,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好了。”
“小丽,听我一句话,你不要再跟明鉴粘在一起了。这事要是摊在以前,你俩都是死罪呐。”
“我知道自己对不住礼法,可我实在放不下明鉴啊。在礼法面前,我真不是个好老婆c好女人;可是,在明鉴面前,我肯定会是个好老婆c好女人。”
“小丽,你想跟礼法离婚?”
“要是真的不行,我就跟他离了,我不想耽误他。我承认,他是个好男人,可我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