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把酿成这个局面的过错归咎在了那个不服管的新来者身上。囚犯们虽然没有厉声咒骂,却用比咒骂更冷酷万倍的眼神盯着他。如同看待一个怪物,一个异端,一个灾星。
卫队士兵首先选中了住在狼川对门的那个胖子,理由很简单,他太胖,不好看。
还未扣动扳机,枪声就响起了。这个卫队士兵手中的枪被击落在地,好像只是短短一瞬就天地更迭,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桑蒙,你怎么敢向自己的同伴开枪?”麦奎尔怒声指责起从不远处的阴影中走来的一个蜂党青年,却忽然发现,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你是少校,是英雄,我们都不能向你动手。”红发少尉看了看已经走得很近的空军少校,妥协地往后退去一步,“但是我得提醒你,这么做,你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那就法庭上见。”霍兰奚面色不兴地注视着身前的一种蜂党青年,这个男人即使只是这样毫无表情看着你,也会让被那双灰蓝色眼睛锁住的人感到慌张惧怕,那感觉就好比置于枪口的瞄准针下一样。接着他就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那个士兵,伸手将地上的狼川拽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似乎已经灵魂出窍,眼睛直愣愣地眨不眨地瞪着,如同两枚金绿色的玻璃念珠嵌在了目眶里。
本来两个人并肩一起走出,可还没离开芬布尔监狱的中心地带,狼川就拖沓着脚步不肯向前了。他斜倚着墙壁勉强支撑,可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霍兰奚向狼川俯下了身体,问:“走不动了?”
“他们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逃跑?”他仰着脸,目光停留于他海一般望不到尽头的灰蓝色眼睛,又短暂地移向他那刀刃似的薄唇上。他发现霍兰奚的面色比往常更显苍白,甚至隐隐透着一股子不健康的苔色,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白炽灯光格外刺目明亮。
“那些拿枪的士兵不过十来个人,而犯人的人数多出两倍不止。他们为什么不站起来斗争,抢夺过武器自己走出去?为什么要徒劳地等待他人的赦免,一日一日虚掷光阴?”
“那么你呢?”霍兰奚没有回答狼川的疑惑,反而问道,“你斗争了吗?你不也没有跟着酋长逃跑?”
“他说他欠我一个人情,他说他只要能逃出生天,就一定会还。”抬手勾住空军少校的肩膀,年轻人将对方向自己拉近,又无所顾忌地投身于他的怀里,“而且,我总觉得你一定会来找我。”
还没等冰冷的胸膛被年轻人的脸蛋捂暖,霍兰奚就推开了紧箍着自己的小子,打算起身:“别磨蹭了。”
“可我走不了。我浑身是伤,浑身都疼。”狼川突然就想起了自己跟着霍兰奚回家的那天,因为肌肉过分萎缩,他一不留神栽进了他的怀里,没想到他就这么把自己抱了起来,一直抱进了屋子里。想到这里的年轻人歪了歪脑袋,一面往他怀里靠了过去,一面口呼疼痛,装作自己已经没法再前行一步。
但空军少校马上就识破了这个小小的意图,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冷冷丢下一句:“走不了,就爬出去。”
狼川只得悻悻起身,撇嘴嘟囔了一声“爬就爬”,然后就垂着脑袋跟在了霍兰奚的身后,活像个乖巧温顺的小媳妇儿。
监狱大门轰然开启的瞬间,千万束强光自四面八方打照了过来,把漆黑夜色照得白昼一般。
总指挥官已带着他的卫队士兵们在门口守候多时,金棕色的长发被夜风簌簌撩动,飞扬的唇线格外妖娆美丽。
“记得,”霍兰奚视线向前,丝毫不因迫在眉睫的困境心生慌张,只是平静地对身旁的年轻人说,“没人能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我可以听从你的劝诫放过狼川,可这个监狱里的下等人不行。”无声地与霍兰奚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