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天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被扭至背后的手臂，顿时被杀人鬼给砍断了。

    叶君天顾不得惨叫，只想着赶紧逃开，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杀人鬼却没有追上来。他仰起头，张开嘴巴，伸出蜥蜴般长长的舌头，迎接从断臂上流下的鲜血。

    那只断臂的血量是如此之大，如同溪流一般涓涓不绝，当杀人鬼合上嘴巴，朝叶君天看来的时候，仍旧将他的脸淋得一片鲜红，充满野性杀意的眼球也是一片血色。而叶君天虽然感到痛苦，可是手臂断口却一滴血也没有，也没有白森森的骨骼，肌肉组织包裹的，就是那一片浓浓的灰色雾气。

    这只是梦，叶君天试图说服自己，让自己无视痛苦，恢复冷静的本质。

    “我不喜欢你的眼神。”杀人鬼对叶君天说：“无论是感情的奔放，还是热血的沸腾，你总是要控制它们。”

    “我可不觉得。”叶君天深深地呼吸，回答道：“我也会凭一时冲动去做一些不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

    “啧啧啧，你看，这种说话方式。”杀人鬼再一次将双刀架在一起，“提问！经过思考后的冲动，还能算是冲动吗？经过衡量后的感情，是否真的汹涌澎湃？当你决定热血沸腾时，那真的是热血沸腾吗？”

    “回答！”他没等叶君天说话，立刻大声喊道。“冲动既是不经思考，奔放的感情无需衡量，热血沸腾是行动于决定之前。”

    “所以”他的声音和身形化作一道狂风，“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悖论，优等生叶君天。”

    这个杀人鬼到底是叶君天还是李卫东，已经弄不清楚了，也许它的本质就是两者的混合物。

    而这个梦境究竟是李卫东的，还是叶君天的，也完全无从判断，或许它同时存在于叶君天和李卫东的心中。

    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无法醒来，也许正是因为杀人鬼的叶君天和李卫东混淆在一起的缘故。

    越是理智，就越被压制，其中的原因叶君天已经明白了。

    若将叶君天和李卫东作为等值四，那么如今的叶君天只是四分之一，只是叶君天这个灵魂属于“优等生”的一半。面前的杀人鬼则是四分之三，完全的李卫东加上杀人鬼叶君天的疯狂组合。

    就像杀人鬼叶君天说的一样，他想要失控，因为失控就是他的本质。

    虽然在经历过夜访山羊工会分部之后，叶君天觉得自己已经十分了解杀人鬼叶君天的强大，可事实上，他比叶君天自以为是的了解更强大。

    他是如此纯粹，正因为纯粹才成为杀人鬼，只要拥有哪怕一丁点自控力和矛盾思想，就无法成为“鬼”，鬼既不会交涉也不会妥协，因为纯粹的他就是一个天然的绝缘体，拒绝受到外来物质的污染。

    叶君天用仅剩的右手抓着匕首和“鬼”战斗，用不间歇的思考去判断和解读他的行动，尽管如此，或者说，正因为如此，才完全占不到半点上风。杀人鬼的行动简洁明快，但即便知道了，也无法适应，他永远比叶君天快一步。

    尽管身上的伤口不断累积，然而这里是梦境，就算被割破喉咙，砍掉脑袋，只要叶君天否决自己的死亡的话，应该就不会真正死去。

    在彻底扭曲的梦的世界中，优等生叶君天一边承受着被伤害的痛苦，一边不断思考着。

    思考是理智的来源，然而思考需要时间，即便是瞬间百念，也需要花费刹那的时间。思考就是分散精力，就算是对战斗本身的思考，也会因为解读和分析浪费精力。这就是优等生叶君天和杀人鬼叶君天之间的区别，不需要思考的鬼，拥有无以伦比的集中力和反应时限。

    思考完善了本能，本能却战胜了思考。

    也许这才是战斗的本质。

    即便如此，就算优等生叶君天放弃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