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嫁也嫁不到平常人家,待得她够年纪,也不知先生做到怎样的官了,教养自然要奉着好的来。
厨艺倒是次要,女工一般要求,管家理财才是重中之重。索性先生不娶妻不纳妾,府中没有当家主事的,她还未学呢便已经有实践机会了。虽说这些她早些世已经熟稔,但也得装出生涩模样,慢慢上手。
做了官,府中自然也添了些人。人一多,也要讲些礼数,再也不若年少时那小小的一间木屋或是砖房,清晨起听他念书,黄昏里见他抚琴,一日之中,她见他的面亦只寥寥。
然后先生就惹了桃花。
昭和书院山长之女,原任书门教习,因年前祖母身前侍疾,今日才得归返。其人蕙质兰心,行书极佳,尤其弹得一手好瑟。
琴瑟和鸣,这是多大的诱惑?似乎对先生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就是顺利应当的事了。知情旁者明晓他此般年纪不知为何不曾娶妻,皆暗叹可惜,于是也乐得见着事态发展。
再然后,辰湮就发现,先生不出门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在中庭的银杏树下见到他。发如墨色,眼若辰星,面貌清俊,风姿翘楚,抬眸望过来之时,浑身都似散发着皎月辉华。
她从襁褓中濒死的婴孩,即将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却还是旧时模样,似乎一点都不曾改变。
因着先生厌恶樟木,买这宅子原带进来的那香樟便除了栽这银杏,也颇为雅观。
“流年起得真早。”他对她微微一笑,见得视野中的小娘子不见了少时的娇气,灵秀不减,却已经多了端庄的模样,忽觉时光飞逝生出些许惆怅起来。
“先生更早。”
他对外介绍时一直称她是他的义女,她却如同认定了一般,只唤他先生。或许是因为明杰教她的第一个词便是先生罢。
“可曾用了早点?”
“并未。先生呢?”
见过礼,一同去用饭。用完饭,分道扬镳。先生去衙门看看有无工作,除了按时赋税征收c劳役差派,有无缉捕狱讼,其余也只是保境安民的闲事。而她得纠结吃穿用度,顺道看看家中铺子进项如何,平常先生所用便不凡,加上还有个明杰在书院,两个只会坐吃山空的,就先生那点俸禄哪够。
忙完事自个儿用午饭,下午去琢磨些女孩子功课,闲时去园子里散个心,哪知绕过一个弯便听到泠泠琴声。停顿了好一会儿,向前走几步,透过景窗往里望,他随意倚着棵石榴树,素手抚琴,景可入画。
先生今天没出门。
第二日她又在园子里见着他。他还是没出门。
一连好几天,外头有帖子递进来,他称事务繁忙。再后来,人家亲自上门来请,他直接装病。
她便知道了他是在躲桃花。
不管那桃花开得多娇妍多美好,他不要,那就只能是烂桃花。
她已经淡然了。她觉得,或许这辈子他就这样一个人过了。看上去是真的不愿意娶妻。再怎么勉强他都不会乐意的。
女孩子脸皮当然薄,这样明摆着拒绝了,自然不会巴巴得再敢来自讨没趣,但有几分怨气是一定的。他便抱着琴上山给她弹了一曲,听说是听者伤心c闻者落泪,也不知道那位娘子从中听出了什么,竟也是长叹口气,解了心中干戈。此后也以平常心待之。
某日逢着明杰休沐,原以为只他一人回来,谁料竟带回了那位尊贵的殿下。
看来这两个关系不错?
她想着,哪怕最后不若先生所料是五皇子得登大宝,这份投资也是不会亏的。皇子封王,属地官邸亦要许多心腹,现在交往密切届时也好一生无忧。
正是春光明媚的时候。先生有先生的交游,官场也好,名士雅士也好;明杰有明杰的交游,一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