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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陡涨,凭空卷来的气流转瞬便稠密凝结,周身的空气似乎成冰般包裹起来,那种僵硬是连血肉骨髓都冻成冰渣般的强势——可这短短的瞬息,便是连思维都不曾反应过来的速度——但见着那青衣神祇纤指一掐一展,呼吸顿时一松,所有的压迫都消失了,一神一虺很清晰地听到空气碎裂的声音。
辰湮已经眼疾手快往雪皇身上甩了个禁制。
而这时,太子长琴的声音才刚来得及落地:“凰君请息怒!”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画面定格了片刻,雪皇哇哇大叫:“阿湮阿湮不许封我灵力!我要烧死它我一定要烧死它!”
悭臾目瞪口呆,缓慢地,极其缓慢地缩了缩脖子,蜷成一团,过度燃烧的胆量这会儿已经熄灭了,它这才后怕起来——它有它的傲气,可这傲气在此刻或许什么都不是。
换做在平时,对面凤凰那是拼了命躲着,这会儿惹毛了,除了胆寒之外,又有些不得不仰望的卑微。
她说得没错,它只是虺,只是条虺,再远大的理想又如何,现在的它还是能让人随意伸手就能碾死的水虺。天地间唯一的凤凰,身份尊贵尤胜应龙钟鼓,钟鼓虽为烛龙之子,原形只是条得了烛龙传承的水虺,雪皇却是天下飞禽之王凤凰的亲生血脉,而且,这一位这一位青衣的神祇,真是一种连抬头看上一眼就会觉得亵渎的存在,明明浑身上下都柔和至此,却能生生灼毁旁者注视的眼睛。
雪皇还在辰湮怀里翻腾不断,不依不饶:“让我宰了那该死的水蛇!让我宰了它!阿湮你别拦我啊啊!!”
辰湮微微松手,无奈抬头:“让殿下见笑。凰儿被我宠坏了,她脾性便是这般,心性却是良善,并无恶意。”
太子长琴苦笑:“凰君无邪,长琴自是懂的,确是悭臾冒犯了,还请上神与凰君”
他同样也是无可奈何的表情注视着脚下的水虺,犹豫着不知怎么讲下去。悭臾是他好友,多少总要护一护的,可冒犯上神一事,却是他们理亏,而且他不是悭臾,对道歉什么的,还真没多少发言权
辰湮看着看着就轻笑起来,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几百年没有这般愉悦了。太子长琴出生并无多少年月,虽有先天传承,但毕竟不经世情,某些思虑还单纯得很,这困窘的表情,真真是让人看着心软。
辰湮:“殿下切莫多虑,本是小儿意气之言,不经耳,只是龙凤之争,血脉天性,避之不了罢了。”
她从来不是斤斤计较之辈。几许万年下来,天生的棱角更是都被磨灭得一点不剩,高高在上,冷眼俯瞰,胸腔里扰不起半点波澜。莫说只是这几句,便就是有谁打到太易宫前,也不能让她生起些许情绪。
不过龙凤之争,这话倒是有缘由的。虺者,拟化之脉,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再五百年化角龙,千年化应龙。而龙与凤,则是天生的死对头,立于兽道顶端的血脉,天地间能生出的最强神兽,彼此看对方不顺眼是必定的,当年雪皇可没跟钟鼓少打过架。
水虺的神魂中生来就有龙气,虽然稀薄至斯,就算烛龙亲至也有可能找不出来,但在本身就为天道之外混沌异数的神祇面前,要觉察并非难事。
而且这双金色的眼睛,当也真真是久违。连辰湮都想不到这榣山地界,还能出现鸿蒙异种的血脉。
在场的算上悭臾都不是等闲之徒,心窍敏捷更甚常人。这话的隐藏含义如何听不出来?
雪皇大惊:“阿湮阿湮,最近没睡好脑子坏掉了吗?这水蛇哪里有能耐与我相提并论!”
太子长琴欣喜不已:“敢问上神,莫非悭臾之来历还大有可究?”
太子长琴:“”
连悭臾都是瞬间竖起了耳朵。
辰湮轻轻摇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