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粉se的烟雾,在仙缘洞的对弈台上窜出,胭脂带着一脸暗伤,静立在烟雾里。她刻意绕开了一起在洞外赏花的夜灵和玄魌,独自化烟进了洞府。
抬手掀起水晶珠帘,她缓步走进石室。将置来的上等红锦和各se丝线放在石桌上。垂首时,看到没有绣完的红盖头,静静的躺着在她的脚边,像是被人遗弃了一般。
她曲身拾起红盖头,望着五彩飞凤盘绕在并蒂莲花上,黯然一笑,笑里带着几分自嘲和伤感。
转眸时,看到自己的粉se身影映在立于妆台上的铜镜中,蓦地被自己脸上的表情怔住了。那种表情,就像是一个凡俗中人被别人抢了心爱之物时的沮丧与愤怒。还有,镜中的这位粉衣佳人,不知因何变的陌生起来。原来,这几年她从未认真看过自己做为胭脂的样子,也没有想过时间长了,在夜灵的心中,她究竟是谁。
骤然间,一股白se的烟雾,从她脚下缓缓升起。片刻后,镜中人已是白衣如雪的三真。这才是真正的他。可是这九年里,他竟然也会忘记真正的自己。
镜里镜外,白衣翩然的男子就这样相互对视着,仿佛在努力适应着什么。良久,三真的表情舒展了,一如往ri般淡如清云。唯有一丝伤感藏在一双清朗的眼眸中。
将手里的那方红盖头轻轻放在石桌上,他似有所思的淡笑一声。只是那笑容还未从脸上褪尽,人已消失在一股白se的烟雾中。留下一室宁静,完完整整。
黄昏时分,就着一抹橫在天边的绯红霞光,夜灵送走了恋恋不舍的玄魌。但是,她没有立刻回到暗洞,而是举着九y乌金伞立在洞口,笑望夕阳一点一点沉入西山。她仿佛是在重温这原本平凡的美景,又像是要将一刻的美再一次存入记忆深处。
久违的温婉笑意,在她的红唇上凝滞了许久,似有回味的韵意,又有那么几许梦般迷离。
直到暮se吞噬了最后一抹霞光,她才收起了伞,握着它走进仙缘洞。
当她来到石室中,看到石桌上放着的红锦和丝线,在一室红光下折she着绚丽的光。她的心像是毫无防备的挨了一记闷拳,倍感不适。
看来胭脂早就回来了,她也一定看到了玄魌与她一起赏花踏chun。可是,她为什么悄然放下这些物件,不与他们照面呢?
暗自揣度着胭脂的心思,夜灵不觉间将手中的九y乌金伞缓缓放在石桌上。只是,手下依然有所不舍似的,伸着一根玉指在伞上不自觉的游走着。这把黑se大伞,就这样将满桌子艳丽红se暗淡了下去。
骤然间,夜灵的紫眸里渗出一丝慌乱。因为,这一桌黑红相对,令她霍然明白了胭脂的心思,也令她那短暂的愉悦定格在隐约的愧意中
就在此时,一阵缠绵的箫声呜咽而来。夜灵微微仰首,望向远方。她知道,这是三真的箫声。可是,这样动人的箫声,却令她似有忧虑的垂下头。沉吟良久之后,将心一横,只见六环法阵一明一灭,将她带往天峰之颠。
一弯幽月,有如女子新画的眉,在天边亮着一弯含蓄的妩媚。
三真立在一块千年磐石上,面对着这样一弯明月,手持通音玉萧,吹出婉转的凡间曲乐,这首曲子夜灵很熟悉,就是她幽居有法相洞的那一年,常听到的《诉衷情》。
山风吹拂着他的一身白se锦袍,在月se中翻飞着雪光亮影。只是,他的背影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寥。
六环法阵亮在他的身后时,本就有些呜咽的萧音骤然一迟,渐渐停了下来。他没有转身,挺着一道修长雪影,背对夜灵。
沉默了片刻,他用通音玉萧指向远方说道:“九年前的那个夜里,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你的。那个时候,你以一片奇异的紫se光芒吸引了我。”
说着,他微微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