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崇仁坊,息香公主府邸
玄魌的归府,令悬心近一个月的息香公主喜极而泣。当他踏入她所住的锦香暖阁时,她含泪相迎,迫不及待的伸手握着他的两条jg壮手臂:“总算回来了!”说话间,满目关切的上下端详着他,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不妥之处。
当玄魌反手握往母亲的双臂时,心里蓦地一沉,她又瘦了许多:“母亲,儿子此行得贵人相助,查清了荣安郡主的死因,也结果了害人的魔物。圣上龙心大悦,赏赐了我。”说完这句,转了话锋,轻声道:“母亲,儿不孝,远行数ri不能归家,害你轻减了许多!”
玄魌的话,安了息香的心,也暖了她的意。她微笑着抬袖拭去残泪,叹道:“魌儿,整整二十七天,真真是熬心啊!不过,回来就好。”
玄魌最见不得母亲的泪水,总觉得她的眼泪有如利刃刮心。于是,强笑道:“母亲,儿此去办案,机缘巧合,遇上了您的一位故友。”说着,眼风一凛,向四下一扫,退下了满厢的婢女内待。
息香见玄魌如此阵式,心下诧异,不解的望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故友?”
玄魌笑意渐深,解下背上的画卷,徐徐展于息香面前,沉声道:“母亲请看!”
霎时间,锦香暖阁陷入一片沉寂,唯有画卷展开时发出的窸窣细响,像是穿透了近三十年的光y,回荡在息香的耳畔。
面对着画中的人与景,她愕然了。无法抑制地缓缓伸出一只颤抖不已的手,轻轻摩挲着画里的丹青。只是,指下的感觉仿佛并不真实。渐渐的,一汪清透的泪水涌在她的眼中,她却笑着将泪水洒落。
她似泣非泣的喃声道:“三真是三真吗?”说着,将一双含笑亦含泪的眼,迎上玄魌那双百感交集的眸。
玄魌知道,当母亲看到这幅画时,一定会想起作画的三真,他点头道:“是他。”顿了顿:“不瞒母亲,儿此次去查办案子,身受重伤,是三真救了儿子。他因认出了儿子手中的盘龙冥印,断出儿的身世。若不是他,儿此刻怕已然魂归地府了。”
听到玄魌如此说时,息香才有了一些真实的感觉。她的手流连在画上,似乎在触摸往事的余温。目光却凝在远方,飘渺无根。蓦地,她长叹一声,心中暗思:竟然遇上了他,是造化弄人啊!
良久,她转眸望向玄魌,关切的问道:“你的伤”
玄魌以为,母亲会向他探问三真的近况,没想到在她的心中,依旧是他这个儿子最重要:“母亲安心,三真已经将我完全治愈了。”说完这句,补了一句:“是他让我将此画带给母亲的。许是他知道母亲内心煎熬,所以”
息香上下端详了玄魌许久,见到他周身没有一丝伤病之态,这才安心道:“如此,真是要谢过他了。没想到近三十年不见,他还记挂着我。”说完这句,她似有不安的转了话锋:“只是,他是异类,你与他来往还是疏淡些好。”
玄魌明白母亲所指,她是在担心德宗会因此起疑。于是,正声道:“儿子自有分寸。”说完这句,他的一双红眸莫名一柔,轻声道:“母亲,这一次儿子不仅见到了三真。还见到了另一个人。她竟然是夜叉一族,只不过是冥夜叉。”
息香闻后,双眉微蹙,暗自揣摩着闪动在玄魌眼眸中的柔光。这种光芒在她看来,是极陌生的,甚至可以说是平生第一次见到。蓦地,她似有所悟,轻笑一声:“她可是位女子?”
玄魌的心事,似乎被母亲一语点透,微微一窘,不自然的别过脸去,点了点头。
息香笑望着玄魌的一脸窘态,担心他就此收语。于是,仪态从容的从他手中接过画像,撑在双手中沉眸细赏。只是看画的眼神似梦,仿佛在怀疑画中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良久,她似有感叹的说道:“我平生见过真神,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