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了许久——多半是夜娆在发牢骚,那堵在心中好久的槽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可以吐了。
兰沐雪听她一席声色泪下的演讲,心中也微微动摇:原来,她过的还是这般苦逼,并不是表面上这么光鲜
夜娆心里抓挠儿,好想抱他大腿问问他:“你家那位是否还四处招惹男人求安慰绿帽子可有增加?”
这话,若是搁在现在,基友之间谈笑风生,算不得什么。可在这里,以兰沐雪损己不利人的性子势必要跟她大吼大叫。
可今天的兰沐雪夜娆越看越觉得他哪里不对劲。他怎么都没开口损她呀?
虽然觉得他古里古怪,夜娆还是强忍着腿上的不适,一蹦一跳回房拿了个盒子给他:“这是温耶大陆的特产,你带回去一些吧。”
兰沐雪本就在左右为难,见她一瘸一拐拄着拐拿来东西,竟然是送他的特产
这样的小东西对于他这首富而言可算是微不足道,但心里怎的就多了些满足呢。 。
“别感动呀,都是基友,何必矫情呢。”夜娆怕他想太多,赶紧敷衍——只是想送个礼物而已。连忙打圆场,可一着急又说错了话,一脸的苦恼:“哎呀,再这么说连基友都做不成了,你都不知道基友是什么呀!”
——她又在说乱七八糟的胡话,兰沐雪却似乎习以为常,笑望着她。
可他握在绣袍中的手不自觉紧了,脸色不佳,声音低沉:“云馨怀孕了。”
“啊——”夜娆一口桃花酿全喷了出来
晴天霹雳
那么,孩子是
“我的。”兰沐雪本也不打算瞒她,她跟普通人不一样,对于她,他似乎也很特殊地就愿意什么都跟她讲:“你走以后,我总陪着她。也有吵过,她跟我吼,我也跟她吼。可事后,她老实了许多,说不再要给我生个孩子。我们,好好过日子。”
这话他说的顺畅,可夜娆知其中艰辛。
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能够跟她这么掏心掏肺毫无保留地倾诉,已是多么为难的事情。
虽然夜娆心里觉得怪怪的——就像跟自己关系很好,好了很多年的异性哥们儿突然结婚了。那种莫名的怅然若失,滋味难受。
不过须臾,夜娆吸了吸鼻子,似乎在遮掩什么,她那双神采飞扬的眸子看向他,竖起大拇指,咧嘴一笑:“好耶,你这是苦尽甘来嘛”
兰沐雪也笑了,苦涩蔓延心头。他看着眼前这光彩照人的女子,冰肌玉骨,终是心生不忍:“可是,她的身子不适合孕育。我请遍了名医都没有个结果。不得已才来这里像大祭司求”
“他不肯见你是不?”夜娆抢下他的话,再度架起双拐,招呼他:“走,姐带你进去。”
她转身欲提拐,身后的阳光却被阴影迅速遮住。
兰沐雪点了她的穴。
绕至她身前,兰沐雪几乎是颤抖着拾起匕首,下唇都被他咬出了血珠儿,似鲜红色玛瑙悬在那朱唇上。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只是盯着她心口,咕哝:“我向大祭司求药,愿意奉上黄金千两。可他却不要。他说,你的血性偏寒,只有你的心头血可以救馨儿和我的孩子。若我有本事,尽管来取。”
夜娆心中蓦然一痛,兰沐雪咬着牙,犹豫再三,仍旧是将那刀抵在她心口,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他既没杀你,必会救你的。你有他,定然能活,可是馨儿”
再抬眼对上那之前笑意盈盈的雪眸,兰沐雪再说不出半个字。
那里面依然盛得满满的,却不再是笑意。
夜娆被他点了穴,支撑不住双拐,摔倒在地,他几乎是下意识去搀扶,却被她瞪了回来。一字一句,她说的清冷:“你若真敢一刀下去,我们我们势不两立!”
他竟然,为了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