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彤彤是着火了么
尧紫四下看去,只见漫山遍野的凤凰花,瞬间全部的绽放,连着天边的火烧云,放眼望去,全部都是红色,好像瞳孔里着了火一样,再看不到别的颜色。
极天之中,走来一位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裙摆处摇曳着鸾凤戏蝶的纹样,墨色的发散开在空气中,于热烈中平添了一份冷寂。
迎仙客,醉红妆,兰玉满庭芳。
那人隔得很远,但声音却近在耳边,仿若碎玉一般轻灵。
“你喜欢么”她问。
她在微笑,尧紫是知道的,每次在梦里见到她的时候,她都在微笑,笑容诡异至极,却仍好看的会让人忘了呼吸。
尧紫点点头。
那人似乎很满意尧紫的回答,伸手勾了勾,瞬间就将尧紫拉至身前:“既然你如此喜欢,不如你来吧”
薄薄的吐息冷到极点,尧紫觉得而后好像被冻裂了一般,还未来得及回应,那人身上的红衣就被换到了自己身上。
茫茫的凤凰花的山坡,冷冷清清,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一种名叫恐慌的情绪突然蜂拥而至,尧紫下意识的扯身上的红衣,手上沾染了一股粘稠,看上去,那血迹很新鲜,似乎还有刚从身体中涨出的温热,带着体温。
那血带着比死亡更可怖的气息扑面而来,怎么擦怎么甩都弄不掉,反而越聚愈多,连那大红的嫁衣上也全都是血,身体就像血浆做成的,剥落了几层,又生出新的,又剥落,如此循环往复。
那凤凰花,那烟霞,那巨大的天幕,好像都在流血
“啊”
尧紫猛的坐起来,人还没有找回意识,指甲已经深深的插进了手臂,那样子简直想要将自己撕扯干净。
墨煦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心下一紧,快步走到床前,几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尧紫的手指掰开。
“阿溪,你在做什么”
墨煦的怒斥似乎让尧紫找回了一点意识,但又没有完全清醒,眼中猩红一片,然后那红色逐渐的转移到右眼上,加深了颜色,慢慢的由红转紫。
那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它在努力的挣脱束缚。墨煦看着那只眸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像,是有两只瞳孔,挤在她的右眼里。外面的那层是深紫色的,仿若生死路上的彼岸花,里面的颜色稍浅一些,略微偏红,就像花上粘了血迹。
而此时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躺在忘川千年的亡灵,长发贴在身后,被汗渍打湿,如水草般微弱的呼吸。
尧紫透过双眸是看到了墨煦的,至少她感觉那个人是他,魔魇像永远走不去的死胡同,在光与影的边缘,那个男子着一身青衣,笑得淡然。
他站在那里,既不伸手,也不向前,只是浅浅的微笑,好像看透了世事浮沉,岁月百转。
不要不可以
凭什么他可以置身事外
尧紫抓起手边的白玉茶杯就朝墨煦的方向扔了过去,墨煦两手都在固定像疯了一样的尧紫,根本没有空间躲开。那瓷实的茶杯在墨煦的额角磕了个印子,吓得听到动静进来帮忙的花摇登时就变了脸色。
“殿下,您没事吧”花摇上前帮忙制住尧紫:“姑娘她”
墨煦此刻也不顾不得脸上的伤,对花摇吩咐道:“去端盆凉水来”
花摇忙照他说的去做,接了满满一盆的水,然后听墨煦道:“给她泼上去”
“啊”花摇忍不住说道:“殿下,这姑娘身子不好,不如换成温的吧”
“快点”墨煦厉声说道。再迟一些,怕尧紫就会被那个可怖的梦魇给吞下去了
花摇被他凌厉的神情吓得双手一哆嗦,水就悉数灌到了尧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