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齐国,宣宏四年。
尧子雾半靠在软榻上,轻啜了一口酒,慵懒的开口道:“还要多久”
一阵风吹过,荆游竹立于竹枝上,将柔韧的竹子压成饱满的弧度,手里拿着刚从羽梁国寄来的书信,道:“慕允说,算上来回的路程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尧子雾听罢,思索了片刻,道:“她还能坚持多久”
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荆游竹从半空中飞身而下,人到了尧子雾面前,拿起桌上的另一杯酒,一饮而尽,胸口才觉得舒缓不少。
“最多两个月”,他轻声说道,目光飘到了西苑的方向:“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尧子雾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听说了吗三殿下昨天夜里可是在凌姑娘的房间里过的夜”
打一大清早,闲言碎语就开始在乔兰王府里传开,往往闲来无事的丫头婆子最是喜欢这样的秘辛,就像知道了天大的事情一样,神色庄重而富有感染力,使得本来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堪比酒楼里的说书先生。
尧紫见花摇贴在窗边,听得十分仔细,而且面部表情越来越凝重,就不禁觉得好笑。其实,她与乔兰墨煦之间的婚姻本就是一场游戏,她要骗过所有人将鲛珠交给韩慕允,而墨煦则要玉佛的秘密,大家各取所需,比的是谁更心思缜密,沉得住气。
“我看呐,这正妃不用等到大婚就失宠了,你们也不想想,这殿下有多少天没来过潋宁居了”尽管那人压低了声音,但其实仍可以听得很清楚:“你知道什么这以色事人者能长久到哪里去,看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厌了,况且烟水阁里的主子相貌也不差,又会揣测殿下的心思,人家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声音突然又降低了几度:“最关键的是啊人家会笑,哪像这里面的那位主子,天天板着一张脸,看一时那叫新鲜,看久了谁受的了啊”
众人一下子笑出了声,这让花摇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阴沉了。尧紫还没来及的阻止,她就猛然打开了房门,惊得院子里的人四下哄散,瞬间就无了踪迹。
“你们这群小蹄子,整天不做事学人嚼什么舌根,也不怕烂了舌头小心夜里被阎王爷砍了去”花摇掐着腰对着门外喊道,在尧紫看来,简直有种士气如虹的感觉。
花摇骂完了,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回头见尧紫正弯着眼角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实在是那群人太过分了”
尧紫点点头,倒了一杯茶给她,温声说道:“其实不必在意的,日子久了她们也就腻了。”
见花摇眼中满是受宠若惊与不可置信,迟迟没有将茶杯接过去,尧紫只好解释道:“反正也是要倒掉的。”
花摇这才端着茶碗,认真的喝了起来,回头笑着说道:“姑娘泡的茶真好喝。”
“是么”,尧紫淡笑道:“喝的久了也就腻了。”
“才不会”花摇忙说道:“姑娘千万不要听那些人乱讲,她们知道个什么姑娘性子是冷了些,但是人却是极好的,相处下来就知道了,我相信我们殿下也是了解姑娘这一点的,所以怕委屈了姑娘,才要等到真正大喜的日子才圆”
花摇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剩下的那个字怎么也说不口了。
好人么尧紫有些恍惚,这些日子是不是安逸的久了,才会将她嗜血的本质给掩了下去,让这小丫头以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你觉得我是好人”尧紫有些好笑的问道。
“嗯”花摇郑重的点点头,然后信誓旦旦的说道:“我相信姑娘是好人,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花摇都会跟在姑娘身边的”
“如若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好人呢”尧紫又沏了一壶新茶,袅袅的烟雾下她的表情渺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