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紫茫然的视线怎么都聚集不起来,当初练血极丝的时候,她曾全身渗血,几乎因失血过多而死,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人告诉她说不好。
指肚上的药膏丝丝凉凉,夹杂着一种痒痒的疼痛,墨煦给尧紫上好药之后,才说道:“可能会有些不适,一会就好了。”
昏黄的光在墨煦的脸上柔和成一团,尧紫发现,他还是不笑的时候好看,面容虽然慵懒,但是美的没有那么邪气,颜华如玉,一个抬眼或说话的动作都惊心动魄,好像魂魄会不自觉的被勾住一样,跟着他的一举一动走。
墨煦见尧紫看着他出神,嘴角弯弯,笑着说道:“阿溪在看什么”
被他调笑的尧紫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回来,起身欲走。
墨煦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忙道。“阿溪”但话没有用出口,就被尧紫冷冷的打断道:“谁是阿溪”
墨煦愣了一下,随即带着一丝茫然的神色:“尧溪,你”
突然觉得颈上一寒,尧紫手上握着一把短剑,横在他咽喉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
她轻声道:“谁是你的阿溪”她离得太近,嘴里吐出薄薄的暖气,墨煦只觉得那气息贴着自己的身体,慢慢挑起了热度,她继续说道:“你这般用心的做戏,是因为我长的很像她么”
墨煦眼中精光一闪,睫毛微动,浓密而黑长,好像两把蒲团,投下深深的阴影,一覆一合间,婉转的光华从蓝黑色眸子里透出来,带着慵懒不羁的缱绻:“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了。”没有再掩饰,倒是很爽快的承认了。
答案得到印证,尧紫并没有觉得失望。虽然掌心温存的热度还在,但是对于一个冷血的杀手来说,调整自己的情绪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况且,她一直都没有相信过他。一个能够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要是如此容易动情,那么他有什么资格去面对勾心斗角,血雨腥风的朝堂。尧紫收了招式,将短剑没入衣袖,朝门外走去。
“你就这么走了”背后之人开口道,慵懒中带着一丝蛊惑。
“难道要杀了你才能走”尧紫没有回头,反问道。
男子轻笑起来,屋里的气氛却因他的笑声显得有些压迫,明明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但尧紫觉得他的声音好像近在耳后,冷冷的让人不舒服。
“你以为你能走出去”他问的轻柔,像是一个男子动情的挽留,但眼里却带着杀机。
“他们赢不了我”,尧紫转过身与他直视,仅剩的一只眼睛墨黑的看不清楚情绪,嘴唇殷红,白色的衣袂在灯光下影影幢幢,像是一只等待嗜血的鬼魅,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也赢不了我。”话音未落,人已经运起轻功飘然而去,宛如一片翩飞的羽毛,好像没有一丝重量一般。
“是么”墨煦轻笑着注视着尧紫离去的方向,眼中带着捕食的兴趣,浓重而鲜明。
“殿下,需要跟上去吗”天英站在门口问道。
“不用”,墨煦收回目光,她要杀他就还会再来不是吗男子噙着笑意,转而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对天英说道:“你去把那个人带过来。”
天英应声而去,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下。
墨煦打开刚才耽搁下来的书信,信是天任从京都邬安加急传来的,大致扫了一眼,墨煦兴致倦倦,太子与四皇子已联手,这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比意料的提前一些罢了。随手将信点燃,火光跃动,渐渐化作死白的灰烬。怕是还要等上一会儿,从西院到这里并不是很近,墨煦拿起桌上备着的一卷书,懒懒的翻阅起来。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门被轻轻的叩响。
“进来”,墨煦头也不抬的说道。
门一推开,人还未走进,就飘来一股浓重的玫瑰香,太过刺激的味道让墨煦脸上闪过一丝异色。